在法场外,曲原、向铃兰、卢焌和小宝都穿着一身黑衣,他们各自拿着乐器,当看到沃箫剑被押到法场的时候,便蠢蠢欲动。
沃箫剑戴着枷锁跪在地上,面对着刑部尚书晟凯、魏厂公和刑部侍郎,刀斧手和章岚站于他的两旁,朱雀七宿和其他众多锦衣卫正在法场四周监视巡逻。
沃箫剑一脸沉着,在他的脸上已看不到任何表情。
刑部侍郎对沃箫剑进行了宣判,然后刑部尚书晟凯站了起来,他拿起令签往地上一扔,大喊道:“斩!”
刀斧手高举大刀,正要手起刀落。
就在此时,无声的次声波从法场外传来,在远处躲藏的卢焌用足劲拍鼓使出“镇魂无音功”,使得众人开始心跳胸闷,刀斧手双手在颤抖,就是无法用力砍下去。
“你在干嘛?!”章岚质疑着刀斧手。
然而,章岚又看到刀斧手浑身是汗,身体无法控制,便觉得蹊跷。
魏厂公和晟凯都感觉到他们受到了外界的干扰。
须臾间,四周又响起了阵阵的回声,向铃兰用琵琶弹出的“裂魂惊梦响”严重影响到各处守卫的心智神经,使得他们的精神几近崩溃。
过了半晌,巽风派四人一直没等到饶聪出现,小宝就急着说:“饶大哥怎么还不见人?现在去救人是最好的时机!”
曲原心里也犯急:“他再不来等下箫剑就危险了!”
章岚发现法场外有人在干扰,便立刻拔出亢龙剑,使出“凤转龙归”,突然间一股气流环绕法场,把外界的声音和干扰都拦截了。
过了一会,刀斧手和其他锦衣卫的神色开始恢复过来。
小宝他们发现乐声被隔离,就喊道:“糟了!我们冲进法场吧!”
四人便立刻动身冲过去。
“快点动手!”章岚喊道。
刀斧手立即再次手起刀落,但霎那间一股行云流水的琴声化作无孔不入的气流,如同数千把圆月弯刀在田地里收割,其锋利的刀刃从刀斧手背上穿膛而过,转眼间就看到他喷出大口的鲜血而亡。
其他锦衣卫看到后异常惊慌,一边左顾右盼,一边手忙脚乱。
“快把沃箫剑处死!”魏厂公大喊道。
锦衣卫们听见后连忙向沃箫剑挥剑砍去,但刚才像弯刀一样的气流又再出现,伴随着一小段乐声响起,电光火石间就把靠近沃箫剑的锦衣卫们全部砍翻在地。
小宝看到此景不禁惊呼:“是师父的‘夺命神音’!”
他们四人闻声望去,看到祝琴胡就坐在远处的屋顶出檐上,他双手抱着箜篌弹奏,其乐声化作的气流像吸血的亡魂,令人胆颤。
伴随着一阵凉风吹过,哗啦几声响起,沃箫剑身上的枷锁和铐镣全部被气流切断成数截。
章岚看到其他人都倒地后,只好亲自动手,他拿起亢龙剑猛地向沃箫剑砍去。但沃箫剑在千钧一发中解开束缚,往一侧打了个滚,刚好躲过了对方的一剑。
章岚再上前刺去,沃箫剑就立马一个倒立回旋再次躲开,然后接连后空翻后退数丈远。
祝琴胡看到后立刻对章岚发动“夺命神音”,数十把如镰刀般的气流向他挥砍。章岚不敢怠慢,一边躲闪,一边用亢龙剑格挡,铛铛几声响后,章岚发现自己全身是刀伤,不得已先稳固防守,再伺机而动。
在一片混乱中,魏厂公找到了祝琴胡,他一怒之下拔出佩剑向着祝琴胡一跃而飞过去。
随着一道剑光一闪而过,其快如闪电,顷刻间祝琴胡幸好稍稍躲过去,但屋檐上却被轰出一个大洞,瓦片成了碎片在空中飞扬,伴随着无数的点点亮光徐徐下落。
祝琴胡刚躲过一招,魏厂公就再使出下一招,其剑法凌厉逼人,身法飘逸,使得祝琴胡处处被动。
魏厂公的剑刃上冒出一缕缕剑气,其色白亮,在剑刃挥舞下汇聚成一条条游龙,游龙时而上天,时而入地,在四周穿梭。
在魏厂公的连续纠缠下,祝琴胡卸身回避两丈远,然后把手中的箜篌变形成一把长弓,再拉弓引射,“夺命神音”变成了无数的箭矢飞射出去。
霎那间,游龙被箭矢撕碎,魏厂公以剑绕身挡下了数不清的箭矢,但胳膊上却中了一箭。箭虽无形,但已穿衣破肉,只见他胳膊上的鲜血一滴滴地往下流。
随后两人相互对峙,静观其变。
魏厂公看着祝琴胡手上的长弓,便说道:“这就是巽风派的传家宝——大羿天弓?”
“没错。”祝琴胡沉着说道,“北斗天旋,深谷龙卷,七星龙渊,或跃九泉。已故鄂国公的龙渊剑居然在你手上?”
“这是陛下对本千岁的赏赐,因为本千岁对陛下是最忠心耿耿的,对于沃箫剑这种与前朝余孽勾结的乱臣贼子,本千岁固然要替陛下铲除祸根,还有你们这群劫法场的同党也要一并捉拿!”魏厂公说。
“呵呵……”祝琴胡冷笑道,“如果我没记错,你刚才使用的招式应该是鄂国公曾经使用过的剑法。”
魏厂公听后心里一颤。
“你用的就是紫微垣心法的招式,莫非陛下已经允许你代替鄂国公掌握帝王剑术的三垣心法之一?”祝琴胡说。
“你在胡说什么?!”魏厂公怒道。
祝琴胡又笑道:“欺君犯上,看来犯死罪的乱臣贼子应该是你才对。”
魏厂公恼羞成怒,大喊道:“那今天就看咱俩谁先死?!”
于是,魏厂公再次先发制人,用龙渊剑发出的剑气弥漫四周,祝琴胡也不甘示弱,他把大羿天弓变形回箜篌,弹奏出一曲“夺命神音”。
霎那间天昏地暗,火光闪耀,四周的房屋都被炸得粉碎。
此时,沃箫剑正被章岚穷追猛打,他赤手空拳只得节节后退躲避,朱雀七宿也同时围攻过来。
突然间曲原的“粼光涟漪波”从远处横扫而来,就如潮水的波浪汹涌扑来,使得章岚他们迅速躲开。
小宝四人迫不及待地杀出重围,去营救沃箫剑,他们打倒周围一个接一个的锦衣卫,向法场逐渐逼近。
法场发生骚乱后,兵部的卫所士兵也匆匆闻讯而来,把法场内外包围。
面对着各方重围,巽风派四人各自使出浑身解数,向铃兰的“飞弦七线谱”,曲原的“叠影炫华展”,小宝的“青啼笙箫舞”,卢焌的“天崩地裂锤”,琵琶声、二胡声、笛声和鼓声合奏成一支节奏激昂的乐曲,排山倒海地把众多士兵打翻在地。
就在此时,沃箫剑已被朱雀七宿包围,他孤身一人面对着众人的利剑。
刹那间,天空中出现一团火光,如同一颗陨石俯冲而下,其燃烧起的火焰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天空。
在那势如破竹的冲击下,章岚和朱雀七宿受到了惊扰,他们抬头一看,一只火红朱雀瞬间飞奔而来,熊熊的烈焰使得众人纷纷躲避。
电光火石间,一个翩若惊鸿的倩影伸出一只玉手来,喊道:“快上来!”
沃箫剑一看是炎芯月,意外地惊喜,便毫不犹豫地抓住她的手,飞身骑到昭仪上。
他们乘着凤凰一飞冲天。
此刻,沃箫剑轻碰着炎芯月的后背,感觉到了她的体温,其心不由得砰砰乱跳,二人如此的亲近使得他忘乎所以。
地上的士兵看到二人的朱雀在天上飞过,便立刻派出鹘鹰兵团对其拦截。
小宝四人看到沃箫剑被救走后,便马上撤退,但朱雀七宿发现了他们,就立刻追捕四人。章岚便和其他锦衣卫一起去阻击沃箫剑。
魏厂公和祝琴胡两人依然在殊死搏斗,尽管四周的房屋尽数毁坏,但谁也占不了便宜。祝琴胡看到沃箫剑和小宝他们都安全后也不恋战,便使出“余音绕梁”心法中的“极光弥漫”快速隐退。虽然魏厂公想阻击他,无奈对方的身法过于飘逸,如同一阵轻风那般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宝四人快速地逃离法场,但朱雀七宿以更快的速度追上。向铃兰的敏捷速度不如其他人,她落在了最后面,被许彪的含章剑所发出的紫外剑气击中倒地,她的背部一侧受了剑伤。
曲原看到后立马回头与许彪死拼,朱雀七宿便围了过来,小宝和卢焌见状也加入了混战。
经过几回合的厮杀,曲原三人疲于应战,各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剑伤。
三人眼看就要被捕时,数颗重明珠遽然飞来,啪啪铛铛几声地来回弹转;紧接着数十把金乌扇跟着飞过来,朱雀七宿举剑格挡,却发现金乌扇真假难辨;当许彪拿起含章剑要反击时,一根翎羽带又缠住了他的手臂。
三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杀出,她们体态轻盈,舞步飘忽。曲原看到离火派三位宗主前来相助,万分振奋。
玉琪的宫廷舞优雅灵动、婀娜多姿,其腰姿一扭一摆,重明珠就如狂风扫落叶般飞扬而起。
吉杏媚的敦煌舞律动生花,动静相宜,她手上一甩,翎羽带使得气旋绕转,在数人之间往返穿梭。
时翠姚的昆舞含羞委婉,却在霎那间突然惊鸿一瞥,金乌扇火烛银花,使得众人眼花缭乱,欲眼迷离。
在双方的剧烈交战下,七人对七人,朱雀七宿的招式虽然对八大派有所克制,但并没有占到太大便宜。
巽风派和离火派七人且战且退,然而当他们逃到中天府的南城门时,已经被卫所士兵全面包围。
“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许彪对他们喊道。
忽然间,祝琴胡的“夺命神音”又再出现,帮他们杀出了一条血路。随之城门被打开,七人纷纷跑出城外。
然后,他们来到郊外,召回了等待已久的白鹭和凤凰坐骑,再安全飞走。
此时,炎芯月和沃箫剑两人仍然坐着昭仪逃离,但鹘鹰兵团已经纷纷对二人进行围捕。
沃箫剑终于感觉到不妙,便喊道:“炎姑娘,那是我们的鹘鹰兵团,你要小心他们!”
“我知道!”炎芯月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然后驾驶昭仪躲过他们的拦截。
不料鹘鹰兵团对二人发动连弩,昭仪便马上燃烧起火焰往高处爬升,躲过了群箭的攻击。但火枪鹘鹰又对二人锁定目标,一声枪响,昭仪突然加速前进,飞得比子弹还快,然后一个拐弯甩过了追踪的子弹。
突然间,前方的鹘鹰与昭仪快要迎面相撞,霎那间昭仪横着翻滚一周,从那鹘鹰底下稍稍掠过,两人头朝地转了一圈,却有惊无险。但刚才那只鹘鹰的羽毛却被昭仪散发出的火焰烧着了。
然而此时,另一只鹘鹰从一侧偷袭而来,他对着昭仪发动连弩,昭仪拼命躲闪但距离太近回避不及。
“小心!”沃箫剑大喊一声,本能地用他的身躯挡住连弩的群箭。
顷刻间鲜血飞溅,沃箫剑的右臂中了一箭,而炎芯月却安然无恙,她看到后十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