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道长青眼
后堂。
不同于前面杂货铺的凌乱,这里异常整洁,尤其是供奉祖师的台子,香烛不灭、贡品新鲜,且桌面上没有显然一丝尘埃。
至于钟道长的那位祖师,是一位脸色发紫,满脸大胡子的中年人。
看着这张画像,金麦基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钟馗?”
确实不怪金麦基这么说,孟凡也觉得这位祖师爷很像钟馗——
豹头环眼、铁面虬髯。
不过,此人样貌有一个比较奇怪的点,就是单耳还戴着一个金色圆环,形状类似耳环,却比寻常耳环大上好几倍。
“钟馗是钟馗,祖师是祖师。”
钟道长一边说,一边朝着墙上的画像鞠躬行礼,口中振振有词:
“弟子此行恐有危险,请师傅保佑。”
原来,港岛道士一般都称呼自家祖师爷为“师傅”、“干爹”,并非单指传授自己本领的老师。
而这一幕,也让孟凡想到了原剧中钟道长死前喊的那句:
师傅救我!
可惜,当时他已被鬼王撕掉一只胳膊,身体也被控制住,既不能掐法诀,也不能来到供桌旁边,祖师爷根本无法上身……
一定要避免悲剧出现!
孟凡再度坚定信念的同时,钟发白招呼道:“你小子赶紧过来,帮忙收拾法器。”
“是。”
能够帮道长做事,说明他已经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对此,孟凡很高兴。
他觉得,既然穿越到有妖魔道士存在的世界,肯定得想办法学上一式半招,以作往后自保之用。
当然,眼下并非绝佳开口之机,毕竟拜师学艺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刚一见面,求人家办事不说,又要求拜入师门,未免有蹬鼻子上脸之嫌,且太过没诚意。
不急,徐徐图之……
两人身后,金麦基干站着不动,显得颇为无奈。
说实话,他已经相信面前这个开杂货铺的道人有法力在身,也相信那位慧清大师所言——
孟警长得有多闲,才整出如此大的动静,来整蛊自己。
先是去警械科偷枪,又是来荒郊野岭,中途还穿插一些不可预知之事。
念及此,金麦基厚起脸皮,笑着凑了过来,说道:
“钟师傅,我也来帮你。”
“嗯。”
钟发白将一根鞭子递给孟凡,接着又指了指桌子,对金麦基说道:
“你们带车了吗?把它带上,如果有情况,我可能要就地起坛,做法事。”
“带了,是一辆皮卡,除了能坐四人个人,后面还有很大空间。”
孟凡回答。
“那就让他搬过去吧。”
两道视线落在金麦基身上。
一个是道长,一个是警长。
纵使心里千般不愿,也只能忍住,因此,金麦基没有废话,直接捧起桌子朝着外面走去。
“小子,这根法鞭你拿着防身,我有点心神不宁。”
钟道长语气干巴巴,但实际上却是在关心孟凡,大概是他的态度对比金麦基,显得更加真诚吧。
“中午阳气重,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孟凡看着手中木柄雕刻蛇头状花纹的法鞭,心中既感动,又忍不住担心。
“不知道。”钟发白摇了摇头,叹息道:“希望是我的错觉。”
说完这句话以后,这位已经很久没有抓鬼的道长重新自信起来,仿佛刚才的担心从未出现过。
“那边有法旗、令牌,已经叠好了,你把它们放进那个黄布里面,打包好背在身后。”
“我去后院杂物堆里翻一翻,看看剩下几把完好的桃木剑,这么多年没出过手,也不知道生疏了没有。”
说着,他给自己披上黄色道袍,转身朝院子里走去。
这次能请动钟道长,并不出乎预料,可孟凡依旧感动,因为此行能否成功,关乎自身性命安全。
更何况,跟那位慧清大师一样,道长同样赠送了法器:
一根鞭子。
蛇头花纹木柄,上面刻着八卦图,并涂抹朱砂,下面接有苘麻绳,似乎是用来鞭挞妖魔的。
除此之外,黄色三角形法旗、令牌、法剑、铃铛,这些做法事的器具,一应俱全,全部收入包裹之中。
“唉,许久没有拿出来用,桃木剑大部分都烂掉了。”
这时候,钟道长颇为无奈的走了回来,语气中充满了遗憾:“以前我降妖除魔时,收集了不少雷击木,上面雕刻北斗七星,得天上星君护佑,斩百年厉鬼都如同切瓜砍菜。”
“现如今,只剩下两把最普通的桃木剑,真是世事无常,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呼~”
突然,满额大汗的金麦基回来了,气喘吁吁道:“道长、凡哥,供桌搬上去了。”
“喏,拿着这个防身。”
钟发白轻轻拍打剑柄,一把略显古旧的桃木剑飞出,不偏不倚,刚刚好落在金麦基手中。
虽说指是小露一手,但这种手段确实不凡。
金麦基有被镇住。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等他反应过来以后,立刻连忙道谢。
天天去上班的警局,居然闹鬼……
搁谁知道这件事,心里也发毛啊。
如今得到道长相助,又有法器在身,金麦基感觉自己很强,恨不得当场找个鬼怪练练手。
“走吧。”
钟发白头戴法冠,身后背着桃木剑,一身黄袍,给人以莫大的安全感。
……
皮卡中。
金麦基背着桃木剑坐在后排,而他旁边放着的编织袋里有两把微冲,两把雷明登霰弹枪,这已经是警局里威力最大的武器了。
像什么火箭炮、大口径步枪,只有飞虎队,亦或者其它特殊部队才有资格装配。
“跟我说说你们警局到底什么情况,按理说,这种地方有官府气运镇压,又煞气浓郁,寻常鬼怪根本不敢靠近,哪怕是中元节鬼门关大开,天地间的阴气达到巅峰。”
道长面色凝重。
身侧,孟凡边开车边回答:
“警局原来是皇军俱乐部,由旧址改造而成,那群染满鲜血的刽子手,听说日本无条件投降以后,集体在地下室剖腹自尽……”
“怪不得。”知晓缘由的钟发白面沉如水,喃喃道:“本来就是一群灭绝人性的日本畜生,鬼门关那天阴气又分外浓郁,大凶之兆。”
“不过,此前那么多年为何一直相安无事,今年就特殊了?也不是什么年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