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霜暗道不妙,果真浮动不定的气息让白时予对她产生了极大地兴趣。
她定了定情绪,言语间未露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小可还有旁事,等处理完了再去白家叨扰。”
“既然有事,不如让我白家相助一二。”
白时予面上一片笑意,不过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活脱脱地一个笑面虎,“朋友当真不给白某这个面子么?”
他在白字上加重了语气,这话听起来更像是威胁。
沈轻衣挑了挑眉,移步至两人中间,隔绝开白时予探知的视线,“白大哥,这位朋友于我有恩,轻衣自然是要请她去沈家做客的,还望白大哥成全。”
那富有侵略性的目光被隔断,戚霜暂松了口气。
白时予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沈轻衣,良久,才开口道,“既然轻衣这么说了,那便罢了。”
他转过身,背手于身后,对着白行昭训斥道,“还不走,在这里丢人吗?”
白行昭仍有不服,不过还是忍下了,俯首道了句是,乖觉地跟在白时予身后。
“白家大人大量,但我孙家可不会善罢甘休,这一掌我迟早讨回来。”孙哲舔了舔嘴皮,心有不甘,“藏头露尾,你究竟是何人?”
上门逼亲之辱,厅内谩骂父长,戚霜对孙哲的厌恶可谓深重,可也知道眼下绝非惩治他的时机。
她眼中凌厉,语气生冷,“你会知道的。”
“孙哲。”白时予嘴角挑起一抹笑意,眼神在二人之间流转,出言缓和道,“竞标会将开始了,你父亲和大哥还等着你呢。”
这话让孙哲如梦初醒,他不甘地瞪了戚霜二人一眼,如狗腿般跟上白家二人的脚步。
至此,此事方才算完结,大厅簇拥的人群也逐渐散了。
沈轻衣浑身卸下防备,转过身对戚霜道,“多谢朋友相助,不知朋友如何称呼?”
“无名之辈,不敢让姑娘记挂。我出手无非看不惯那二人,沈姑娘气息极强,想来若是没有我出手,沈姑娘也能轻松解决的。”
听出沈轻衣话语中的试探,戚霜饶了个圈子,将问题抛了回去。
果然,沈轻衣听此话后没再追问,囫囵将彼此二人身上气息不定的话题揭过,“唤我轻衣即可,竞标将要开始,轻衣需先行一步,若日后姑娘遇着难处,只管来沈家寻我。”
戚霜点点头,调转步子,走入人群,宛若游鱼如海,不消几步便消失了。
沈轻衣在二楼转角处站定,“这白时予果然还是没对我死心。”
“白家真无耻,用这般拙劣的试探。”从转角处从出一道人影,他与沈轻衣同行,正是沈裴宴,“我欲下去时,被白时镜拦住,费了些时间才将她甩掉,脱身时白时予已经下去了。”
“近日将要突破,气息浮动,掩息法也不大稳定,怕是被他看出端倪,才想这样试探一番。”
沈轻衣点点头算作知晓,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还好有那名神秘朋友相助,不然白行昭那一拳,我定是要硬生生受住以解白时予的怀疑。”
“姐姐不认识这神秘人?”
“不认识。”沈轻衣摇了摇头,想遍了有可能的人后也并无头绪,“她背后势力怕是不小,应该也是为竞标大轴来的。”
“若我沈家能拥有那物,定会再出几个天才。”她与沈裴宴对视一眼,眼里势在必得,“不论如何,也不能将此物落到白家手里!”
......
戚霜来到与戚言均约定好的地方,戚言均已等了多时,见她过来便急着迎上去。
戚言均有些后怕,压低了声音,“你怎么就出手了,我在旁边看得是在心惊,生怕你被认出来,又不敢随意出手。”
孙沈都对戚言均无比熟悉,但凡他一出手,怕是二人会瞬间暴露。
戚霜握住他的手腕,摇了摇头,眼神往周围暗处瞥了几眼,“兄长,此处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戚言均看懂了暗示,便也闭了嘴,“跟我来。”
半盏茶后,戚霜二人将身后的尾巴甩掉,悄然离开了聚贤商会,一道回了戚家。
“你说什么?”
戚言均猛然从位置上站起身,一脸不可置信,“白孙范三家有意结盟?沈轻衣或已经筑基?”
他一时有些呆滞,“这...这怎么可能?”
“白时予明显对沈轻衣有着极大的兴趣,今日白行昭与沈轻衣之争无非是他授使的。”
戚霜喝了口冷茶,心思越发活络,“他不在意孙哲、与沈裴宴这样的练气七八层,反而来试探沈轻衣,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要么沈轻衣身上有什么他想得到的,但以白家的势力,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其二就是沈轻衣或许已经对他有所威胁。”
“而至于三家结盟,我倒是不敢妄下结论,但范孙两家肯定有结盟之意,孙家应该是想借白家的势,白家有无此意便不得而知了。”
“形势如此严峻,必须要知会家主和长老们。”
戚霜抬手示意戚言均不必着急,她慢吞吞地补充道,“不必,三家到底如何,等父亲回来便知晓了。”
白家还不至于因为沈轻衣的威胁便与孙家联合一起,其与孙家虚与委蛇的目的另在他处,唯一的解释便是竞标会。
“白家想要的怕不只是大轴。”
拉孙家入伙无非是因为白家的资产只足以拿下其中一物,想要将另外一物收入囊中,需要孙范两家的支持。
“三家互相利用,各自心怀鬼胎,此番后沈戚二家也该在一条船上了。”
......
正如戚霜所言,聚贤商会四楼的竞标会活跃的气氛逐渐僵持起来。
“各位,接下来要展示的是此次竞标会的压轴物品——《照辉双决》。”
“此神通品阶为灵阶下乘,分照日、映辉二决,每决威力堪比灵阶下乘神通。炼至大成,双决叠加威力甚至不逊色于灵阶上乘的神通!”
“起拍价,五百灵石!”
随着竞标师话音一落,嘈杂的大厅竟然出奇地安静下来。
这般安静持续了半晌,终于有一道试探的声音响起。
“六百灵石!”
这一句宛若石子投湖,更多的竞标声此起彼伏。
“我出六百五十!”“七百!”
“丢不丢脸啊,五十五十加,八百灵石!”
“各位,我孙家对此物有些兴趣,一千五百灵石。”
“范家主,我范某人也有些兴趣,一千八百灵石。”
“两千灵石!范家主别与老夫争了,以免伤了两家和气,小辈们倒要怪我们两个老匹夫了。”
“罢了罢了,谁叫小女对贵家公子倾慕不已,我便不与你争了。”
坐于第二排的大长老扯了扯戚禹的袖子,“家主,出价吧,此物决不能落在孙家手里。”
戚禹叹了口气,见场内没人再出价,随即缓缓举起牌子,“三千灵石。”
这直接涨了一千灵石,竞标场内一时雅雀无声,范、孙两家对视一眼,反常地没继续抬价。
“三千灵石一次!”
戚家众人狐疑地看着彼此,心想白孙两家或是为了大轴而来,他们不由面露喜色。
竞标师已敲了第二下锤,“三千灵石两次!”
大厅内仍旧没有出价者,竞标师抬手就要敲下第三下,“三千灵石三......”
“五千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