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兴问吴晴。“钱程在工厂做啥?”
“之前在车间,现在在经营部。”
“回头你和他讲,让他联系我,你不知道吧,我老婆天天在你婆婆家打牌的。”
“好啊,你是?”
大龙竖起大拇指,夸张地说道。
“吴经理,你不知道吗?现在你们宾馆属于我们集团商业公司,我们是建筑公司,范总是苏州分公司老总。”
大龙天天混在街道,镇上什么情况,都是早茶时的谈资。
吴晴说道:“我不知道,这是上层关心的问题,我们打工的,不了解。”
“不开玩笑的,你回去和钱程说,让他联系我,一定有生意给他做,小高,给留个电话。”
“好的,谢谢叔叔关心!”吴晴说道。
当晚,吴晴哄女儿睡着,对我说:“春风叔叔今天在宾馆和我说,让你联系他,可以和他做生意。”
“啊,范兴叔,他怎么认识你?”
我惊奇,然后又得意告诉吴晴,
“他在苏州分公司,我去玩过,宾馆、吃饭全他招待,在那里住了好多天,我不好意思,就给他儿子买了个小霸王游戏机,400多了,他要给我钱,我没要。”
“他让你联系他,他是做建筑的,和他做什么生意?”
我顿时来了兴致,说道:“你不知道,他也是传奇,之前是瓦工带班,建军、阿兵、卫东他们全在苏州干过,后来接触到苏州供电局领导,现在苏州供电系统所有建筑基本都是他做,所以发达了。”
我边说边从床上坐起来,激动地搬着吴晴肩膀,接着说:“他说有生意做?你傻瓜,他下面工人几百个,什么生意不能做啊!我真要去找他了,本来洗毛厂不死不活的。”
“你们洗毛厂真要拆了?才开两年?就要关门。”
我叹了口气,说:“政府环保问题,一条流水线才安装一半,已停下,大部分人离职了,现在只留一条流水线,供总公司服务,对外不经营了,经营部也要撤销,天天无所事事,办公室打打牌,前几天厂长还找我谈,问我愿不愿意下车间。”
“你怎么想的?”
“不去,你想,我去经营部一年多,平时工资不少,也成了几单,3千、5千的差价就是两年工资,现在下车间只拿几百一月,怎可能再下车间?”
“是的,钱是多了,也没见多少?打牌却自由了。”
吴晴一听我提起工资,没见多少带回家,现在马上没工作,就埋怨起来。
“我知道你辛苦!我明天联系他,看能不能真做点什么生意,做成生意辞职拉倒,好不好?”我赶紧安慰,“不过范叔也是喜欢打牌啊,你不要又说我,避免不了啊!”
“你们那里人就喜欢打牌,我就讨厌打牌。”吴晴嘟囊起来。
第二天,我吃完晚饭又到宾馆,今天是吴晴两天隔一天的值班日,往常我都是早早过来坐坐,大堂喝杯茶,看看报纸。
我刚到门口,迎面过来的餐厅经理小周说道。
“走,钱程,跳舞去。”
现在宾馆改造增设了舞厅,卡拉OK,人气大增。
我摆了摆手,“我不去,太吵,不适应。”
“去啊,学学,别人都要门票,我们内部人免费,不去白不去,喝茶有啥意思?走啊!是不是吴晴不让你去?”
小周笑着,转脸向服务台望去。
吴晴站在服务台里面说道,
“我怎么不让,我也叫他去,学学跳舞锻炼身体,去啊!”
“我不去,没意思,这是年轻人的娱乐。”我拍拍小周的肩膀,又说,“你去吧,我真不去。”
走到服务台前,对吴晴说,“今天的报纸给我看看。”
吴晴递过报纸,转身倒下了杯水,递给我说道:“去啊,学学跳舞,舞厅热闹得很,小晨乖不乖?”
“不去,我喝茶看报才是享受,妹妹乖得很,妈带她玩的,一会儿我要打个电话,问问兴叔出去没得?现在估计在喝酒,我知道,他回来都是排队请他喝酒的。”
半小时后,我到服务台前拿起电话。
范兴大哥大好快接通,电话里传来含糊的声音。
“喂,哪位?”
“我,兴叔,钱程,你在家里,还是在苏州?”
“噢!二赤细啊!我在车里,去苏州,喝多了。”
“怪不得声音含糊,怎么这个时候才去。”
“喝酒多了,开着车窗的,你猜猜我晚上和谁吃饭的?”
“我哪里猜得到,请你吃饭要排队,是不是?”
“瞎说,二赤细,你又不请叔叔喝酒,今天在小木屋,你表姐饭店,还提起你了,小高爸也在,说你是白袍小将!”
“毛兴他又给我瞎起小名,我就是问你出去有,没出去?明天请你喝酒。”
“你请我肯定到,就一个要求,把你小叔叫上,不然,你不喝酒没人陪我,过几天就回的。”
“好!挂了啊,兴叔,一路顺风。”
几天后中午,
宾馆餐厅包房,范兴只身一人如约而至,我和小叔早已等候多时,一见他进门,立马站起来,“兴叔,怎么一个人,不是让你再叫几个人的,我就和小叔。”
范兴呵呵说道,
“不叫人,我们自家人,卫平对不对?我们有一年没有一起喝酒了吧?记得还是春节喝过后没有一起吃饭过。”
小叔卫平笑说道,
“你老板,我们哪有机会,小二对不?”小叔卫平笑说道。
“我们自家弟兄,不客气!”
“好,范总,今天喝啥酒?”小叔问道。
范兴兴致勃勃。
“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小二喝一瓶啤酒。”
我一口答应。
“好的,兴叔,一瓶打底,两瓶争取!”
我给两位叔叔倒上白酒,自己倒了一杯啤酒,站起身来说:“今天感谢兴叔给我机会,我先敬一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小二,这一杯我喝了,接下来随便,下午还要打牌,我和你小叔关系不用说,你小二,我也认可,我常年不在家,老婆经常在你家打牌,你妈对我老婆也是照顾有佳,我心知肚明。”
范兴爽快喝了一大口,扬了扬酒杯。
我又给自己倒满一杯啤酒,
“兴叔你客气了,照顾谈不上,我现在洗毛厂马上关门了,没事做,你看有没有什么生意关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