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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碎梦

玉晚春浓 和穗岁 5369 2023-04-07 16:51

  

  用完午饭后,程意晚轻声说道:“大人,我想去看母亲。”

  本以为裴商玉会提出什么条件交换,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多说,放她离开了,程意晚从前厅退下后,直奔霍书云的房间。

  “阿姐!”

  程治清看着自家阿姐憔悴的面容问道:“你这几日去了哪里,为何父亲都回来了,也不见阿姐?”

  程意晚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好了,阿姐这不是好好的吗?母亲呢?”

  “母亲知道阿姐今日回来,正等着呢。”

  他侧身给程意晚让开了位置,看着她走进去,难闻的药味充斥着整间屋子,霍书云靠坐在床头上:“晚儿,是你吗?”

  程意晚走过去握住了自家母亲的手:“是我,娘,你身子好些了吗?”

  “娘的身子好多了,你爹也回来了,你求的哪家大人,如此帮你爹,咱们应该登门道谢才是。”

  听到霍书云问起这件事,程意晚的心却是一寸一寸的往下坠,她撑起一个笑回答:“是京城来的大人,娘,晚儿喂您喝药吧。”

  伸手端起一旁的药碗,一口一口喂给了霍书云,待霍书云睡着之后,她从房中走出来,一旁的程治清拉住她的手,眼眸通红的说道:“阿姐口中说的大人,是裴相吧。”

  “裴商玉那样的人,就是一条毒蛇,阿姐招惹上了,还能逃脱得了吗?”

  小少年眼中满是执拗,可他太过弱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爱的姐姐往火坑里跳。

  程意晚抬手想摸他的头,却被程治清避开,她收回手:“清儿,有些事并不是能由你我左右,如今父亲被放了回来,咱们一家团团圆圆,就不要再去计较什么了。”

  至于做裴商玉外室的事情,她并不打算跟家里人说,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等裴商玉回了京城,只怕她也是要跟着去的,就让爹爹和娘亲以为她死了吧。

  “阿姐!”

  程治清喊了她一声,程意晚摇摇头:“好啦,回去温书吧。”

  他生气的甩开了程意晚的手,跑回了自己的院子,等走到前院的时候,裴商玉和程文希正在廊下谈话。

  “爹爹,大人。”

  听到程意晚的声音,裴商玉伸出手来,程意晚上前握住他的手,两人站在一起倒也十分相配,可是程文希知道裴商玉这般的身份,自家女儿和他在一起也不会是正妻。

  “程工,本相不日便要启程回京,阿晚自然是要跟本相一起回去的。”

  裴商玉看到程文希要张嘴说话,根本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说出的后半句话,让程文希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去接。

  “可是小女,还未曾出嫁......”

  程文希的手捏紧衣角,却听得裴商玉很轻的笑了起来:“也是,过几日就在知府府邸摆上宴席吧,本相的阿晚定要风风光光出嫁才是。”

  他说的云淡风轻,程意晚一言不发,如此一来,江都城的人都会知道,她程意晚嫁给了裴商玉,就算将来回到江都城,别人也会记得,她是他的所属物。

  “阿晚觉得呢?”

  似是觉得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裴商玉扭过头看向她问了一句,程意晚点头:“我都听大人的。”

  她哪里有什么话语权,不全都听他的吗?

  裴商玉对程意晚的回答很是满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阿晚真乖。”

  说完后,他带着程意晚上了马车朝着知府府邸而去,程文希看着那远去的马车,闭上了眼,都怪他,两次都没能护住自己的女儿。

  马车内,裴商玉伸出手指点着自己的腿,那张艳若桃李的脸上满是笑意:“阿晚,坐这来。”

  程意晚刚站起身,就被一把拉过去,跌坐在他的腿上,他揽着她,指尖在她脖颈处流连:“想什么呢?”

  这几日来,裴商玉看着她就跟一只提线木偶一般,他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不反抗,也不会说多余的话,想到这里,他冷笑一声:“本相听闻,阿晚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哥哥?”

  听他提起徐柳川,程意晚的眸子这才抬起,落在她脖颈处的手渐渐收紧,裴商玉一口咬上她的肩膀,内心的怒火快要将他烧毁。

  她对着他,无波无澜,却在他提起别人的时候,有了反应,所以,他裴商玉自始至终,在她心中就没有一丁点的分量,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

  “我请他来观礼如何,自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出嫁,不来总说不过去吧。”

  程意晚咬着唇,不发一言,裴商玉抬起头用指尖擦去她肩上的血迹:“官洲离江都并不远,你不会是觉得本相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到吧。”

  不管裴商玉说什么,程意晚都没有再给他一个反应,他推开她冲着外面的崔过喊了一声停车,随后程意晚被他赶下马车。

  男人挑开车帘,一只手撑在车窗上说道:“马儿有烈性,这是自然,不过本相会是最好的驯马人,天黑之前,阿晚可别忘了回家。”

  崔过的目光只看了程意晚一眼便收回了,大人最不喜别人看他的东西,不管是什么。

  靠在马车上的裴商玉闭上眼,浅眠的梦中却是那漫山箭雨混着雨水,他跪倒在地上,小姑娘哭的肝肠寸断,他抬起手替她擦拭掉那泪水。

  “别哭了阿晚,我一定带你回家。”

  即使在那样的情景下,他却不顾安危挡在她面前,可她怎么能就这样丢下他呢?明明说好陪他一辈子的人,怎么就先毁了诺言。

  他睁开眼,啪嗒一下,茶盏摔到了马车门口,崔过不敢多言,怕是大人又做噩梦了,每回醒来都这样。

  程意晚的步子小,直到酉时末才走到知府府邸,飘絮等在门口,看着她一瘸一拐,绣鞋里都渗出了血迹,心疼的上前扶住她:“姑娘,大人怎么如此狠心。”

  “好了别说了,让大人听到,你该受罚了。”

  她知道飘絮是好心,所以不想连累她受伤,裴商玉性子阴晴不定,这种事情,她早就预料到了。

  “奴婢扶您进去歇着吧。”

  飘絮带着程意晚走进了府中,回到房间后,先用干净的帕子给她擦干净血迹,瞧着那触目惊心的血泡,起身去请府医,在门口的时候遇到了走来的裴商玉。

  “奴婢参见大人。”

  裴商玉嗯了一声越过她走向房中,程意晚卧在床上,一双白嫩的足上布满血泡,姑娘家似是累极了,脸贴着枕头睡了过去。

  清浅的呼吸声在这静谧的房间内,仿佛是猫儿的浅鼾,他放轻步子走去,带着凉意的手握住了她的脚腕。

  “大人?”

  迷糊间,程意晚感觉到那股凉意,睁开眼就看到了裴商玉,那点疲累一下子散去大半。

  她想抽回脚,男人却是死死握着,眼眸抬起问道:“怪本相吗?”

  “不怪。”

  程意晚只回了他两个字,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薄被,脚腕处的禁锢有些疼,但她没有多说一个字,突然,裴商玉笑了下:“是不怪,还是不敢。”

  “就这么怕我?怕到连一句实话都不敢讲。”

  他松开了握着程意晚的手,坐到她面前:“还是你想,等哪天我腻了,就会放你走?”

  “别想了,就算我死了,我也会先杀了你。”

  她听着裴商玉的话,握住被子抬头问:“大人为何不肯放过我,你我的交易在那天就已经结束了。”

  鼓起勇气朝着裴商玉说出这句话,她仿佛卸力一般,若是想离开裴商玉,她不是没有办法,她怕的是程家会因此受到伤害,所以她才不敢这么做。

  程意晚从未觉得,十几年的人生活得这般无力,尽管当初她就已经想过,倘若找裴商玉帮忙,就势必要付出一些自己无法承受的代价。

  “你问我为什么?呵,我倒还想问问你为什么。”

  为什么答应他会回来救他,却再也没了踪迹,为何在重逢之后,全然不记得他,又为何,十年来从未去寻过他,难道他裴商玉在她心中,从始至终就是一个可有可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大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满脸茫然,好似真的不记得,却令裴商玉的心更加刺痛,他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因为不守诺言的人,就该受到惩罚,不是吗?”

  等裴商玉离开之后,飘絮才敢拿着药进去,程意晚靠坐在床头,晶莹的泪珠落下,显得是那般无助,飘絮想帮她,可是自己只是一个丫鬟,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

  “姑娘。”

  她喊了一声,程意晚仰头擦拭干净眼泪,撑起一个笑:“我没事。”。

  飘絮没有再多说,拿着药粉帮她上药,那药粉的药性很烈,可是程意晚从始至终都没有喊疼,倒是令飘絮更加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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