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二层小楼,下面是原来主人堆积杂物的地方,屋子里到处是已经用过的东西。二楼则收拾得异常干净,几乎可以用纤尘不染来形容。
此时,吕布和貂蝉就躲在一楼的杂物间里。
陈玉娘把二人安置在这里,已经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
锁好了房门,陈玉娘站在门外还不忘叮嘱二人不许出声。
她判断的不错,没过多久,包拯便来到了这里。
陈玉娘故意装作很惊喜的样子从楼上跑下来。
“小女正在楼上收拾屋子,没有见到义父大人的轿子,还请义父大人宽恕小女有失远迎之罪。”说着,便飘飘下拜。
包拯扶住她。
“玉娘姑娘可知本官因何而来吗?”
陈玉娘故作不知,摇头,想了想,说道,“想是义父大人惦念女儿刚刚搬来此处,特意赶来看望?”
包拯苦笑。
跟随在包拯身后的一名差官担心包大人过多耽搁时间,于是抢先说道,“姑娘有所不知,那唐吕布在狱中杀死费涉,负罪逃跑,大人赶来是想请问姑娘可否见过他,他的夫人现在何处?”
陈玉娘面现惊异之色。
“唐壮士怎么会做出这等粗莽之事?义父大人,这可是真的吗?”
包拯点头。
“不好。”陈玉娘忽然叫道,“那唐壮士今晚回来,声言自己已经在外面找到了住处,还说是受义父大人所资助,带着唐夫人离开了。”
包拯的黑色面皮轻轻抽动了几下。
“二人离开多久?”
“恐有一个时辰了。”陈玉娘回答。
一楼的杂物间里,吕布和貂蝉躲在暗影里。
貂蝉一直紧紧偎在吕布的怀里,浑身颤抖。
“包大人与爱妻有恩,布这样离开,是否会有负于他?”吕布低声说道。
貂蝉用力抱紧他。
“将军在狱中做出这等大事,若被大人拿住,定会交于官府问罪,届时,即便大人力保,恐也会判将军一个刺配充军,如果然如此,将军要妾身日后所依何人?”貂蝉说道。
吕布低头看着貂蝉痛苦不堪的小脸,忽然就想起自己镇守徐州时候的情景。自己几次要按照陈宫的计策出城去,最后都被貂蝉和闫氏这样的说辞所打动。
想自己一世英名皆在徐州一战中尽失。
不由得有些悲意。
“将军可否听妾身一言?”貂蝉大概感觉到了吕布的悲凉,小声问道。
“娘子请讲。”
“将军可暂时忍耐一时,姑且藏身于此,待过些时日,包大人寻回宝壶,证明了费庸等人之罪,到那时,将军出面主动找大人。那费涉已是国家钦犯,将军自然也就可以开罪,岂非两全其美?”
吕布想了想,觉得貂蝉的话很有些道理。
这时候,包大人已经离开。
陈玉娘来到了杂物间的门口,低声对屋子里的二人说道,“唐壮士,你二人还需忍耐一时,我恐大人去而复返,待我前去探听一番。切记,小女未归,你二人切不可轻动。”
“多谢姑娘成全。”吕布说道。
陈玉娘离开。
她却并没有去包大人的开封府,而是在确定了包大人的去向之后,转而走向了刑部衙门的所在地。
虽然皇帝下旨,费庸的案子暂缓审理,但是,这李恢和严希政还是不敢轻易要费庸回府,而是暂时把他留在刑部后面的屋子里。
此时,费庸正一个人在屋子里不停的走动着,肥胖的身子就像是一面移动中的墙。
留在外面负责照顾他的一名小厮跑了进来。
“快要她来见我。”听到居然是陈玉娘来了,费庸喜不自胜。
小厮跑了出去,没多久,便带着陈玉娘走进来。
“奴婢闻国舅爷在此,早欲前来,却只是被一些杂事缠身。”陈玉娘一进来,就娇声说道。
小厮出去。
费庸的脸上满是谄笑。
“玉娘姑娘放心,本官只是暂时在这里住上几日,所答应你的事情待本官出去后即可着手办理。”
陈玉娘坐在了费庸的身边,故意离得很近,撅起小嘴,说道,“国舅爷答应奴家的事情可还少吗,玉娘岂会还在意这其中一件?”
费庸大笑,一只手在陈玉娘的脸蛋上轻轻一掐。
“小娘子端的令人痴迷。”
陈玉娘在他的胖手上打了一下。
“国舅爷休要如此,这里不比茶坊,也不是玉娘的住处,若被他人看到,岂不是要对国舅爷脸上无光。”
费庸看了一眼房门。
“谅那李恢和严希政知道此事,也不敢声张。”
“话虽如此,国舅爷也还是要小心一些才好。”陈玉娘说道,“玉娘此来,还有一件重要事情需和国舅爷提起。”
“可是那唐吕布杀死了费涉之事吗?”费庸立刻问道。
陈玉娘显得有些吃惊。
费庸却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这唐吕布杀死费涉,正可以替本官开罪,虽然这费涉乃是本官侄儿,但是,若他不死,本官这盗取国宝一事,早晚都要败露。现在,只要包黑头抓不到齐顺等人,十日期限一到,本官就可以在皇帝面前反说他诬陷本官,到时候,看他包黑头还有何言以对。”
陈玉娘长长的睫毛碰了碰。
“如此说来,这还是好事了?”
“小娘子只管等着本官出去之后寻得住处便是了。”费庸很得意。
“只是这齐顺和唐吕布若被包大人抓到怎么办?”陈玉娘似乎还有些不放心。
“唐吕布倒是无妨,只是那齐顺。”费庸也感到这件事情很棘手,肥胖的脸皮不停抽动着。
“国舅爷可要玉娘做些什么吗?”
“本官素知这唐吕布对其妻子恩待有加,小娘子切不可要那貂蝉落入包黑头手里。”费庸回答。
陈玉娘点头。
包大人和费庸都很了解吕布,在第一时间都想到了利用貂蝉,看起来男人过于贪恋自己的家事并非什么好事情。
“玉娘记下了,若见到唐夫人,一定来向国舅爷告知便是。”
“这便好,还是小娘子懂得本官之心。”费庸一把抱住了陈玉娘。
陈玉娘却推开了他。
“国舅爷若真心对待玉娘,待出去后,尽快安置,玉娘一刻也不想在华茶坊待下去了。”
“小娘子放心,本官记得就是。”费庸说着,还想着把陈玉娘抱起来,陈玉娘却已经站起来,躲开了。
“国舅爷休要欺瞒玉娘,一切都待国舅爷出去后再说。”说着,莞尔一笑,已经推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