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涉回到自己的屋子,小妾袁贵儿便迎了上来。
这袁贵儿大概只有二十几岁年纪,一脸的媚态,是费涉众多的妻妾当中最讨他喜欢的一个。
不过,今天的费涉,兴趣完全不在她的身上。
关好房门,费涉急不可待的拿起钥匙,想要打开木匣子。然而,试了几次却都失败了。
这锁头是包拯后来安上的,而钥匙则是原有的那一把,自然无法打开。
费涉急了,伸手从床底拿出一把短刀,对准木匣便是一顿猛刺。
木匣的盖子被刺成了马蜂窝,露出里面被木屑覆盖着的那把“宝壶”。
还没等拿出来,费涉的一张脸已经变成了青紫色。
凭直觉,他预感到这宝壶被人掉了包。
这只是一把极其普通的瓷壶。
费涉双手颤抖着,把木匣连同瓷壶一起摔在了地上。
“来人,速将齐顺以及他带来的所有人捆了起来,带来见我。”费涉怒不可遏的对着门口大叫道。
袁贵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俯身捡起一块已经破碎的壶身,仔细端详了一下,有些不合时宜的问道,“大人,你日思夜想的只是这把壶,如今已经到手,却又何以如此动怒?”
“滚!”袁贵儿话未说完,已经被费涉一巴掌打在了脸上。
袁贵儿惊愕在原地。
费涉不理她,大步走出来。
此时,齐顺等人刚刚来到了事先安排好的房间,还没等收拾好,就已经被众多的府衙捕快堵在了屋子里。
众人不敢反抗,亦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人群中,少了吕布。
吕布正走在送妙玲去青莲庵的路上。
一路上,妙玲一直不肯说话,脸上似乎还带着些许忧郁。
出城不久,吕布终于忍不住回头。
“妙玲小师傅,可否敢问一句出家前的事情?”
妙玲停住脚步,似乎有些犹豫。
“好汉大哥是否想要知道小尼俗家姓氏?”
吕布点头,自己一直觉得她有些眼熟,只是自从落入此地之后,未曾出过汴京,不知道这眼熟一事从何而来。
“好汉大哥既然相问,小尼不敢隐瞒,青丝未剪之前,小尼贱姓曹,小名唤作绛仙的便是。”
曹绛仙?
吕布大惊。
吕布一生共有过三房妻室,依次是:正室夫人闫翠卓;小妾任貂蝉,吕布那时候惯于称其为任儿;次妾——曹绛仙,成为绛儿。
此曹非彼曹。
曹绛仙和当初的奸雄曹操没有关系。
她的父亲名叫曹豹,乃是最初的徐州太守陶谦身边的一名偏将军。后来,陶谦将徐州拱手让给了枭雄刘备,曹豹亦归附于刘备门下。再后来,吕布巧取徐州,曹豹见当时吕布势大,便主动托人提亲,将其女曹绛仙嫁给了他。
后,曹豹被张飞所杀。
曹绛仙过门之后,吕布对她的宠爱并未超过貂蝉。
貂蝉和闫氏明里暗里也没少刁难这位新来的“妹妹”。
为此,曹绛仙还曾经不止一次的落泪。
“敢、敢问家父名讳?”吕布听到这个名字,强行抑制着内心的激动,好久才问道。
“家父曹豹,早丧。”妙玲果然从没有多少血色的嘴唇之中吐出几个字来。
吕布后退几步。
自己和貂蝉醒来,发现已经过了近千年,那时候还没有穿越和重生这样的字眼,不过,事情原本已经足够诡异。难道自己的绛儿也跟随而来,还是这曹家历经数代之后,容颜依稀未变,名字也和先祖奇妙的吻合?
吕布的双手有些颤抖。
“小尼自第一眼看到好汉大哥,便有一种亲切之感,只是无法揣测这亲切从何而来,以为是小尼在家之时,便与好汉大哥相识,不知好汉大哥可有相同感觉?”妙玲略略低着头,小声问道。
吕布好久未答。
“妙玲小师傅多疑了,布乃是一介布衣,况久居京城,从未涉足过滁州地界。想必是布未曾责怪你与山匪同流之故吧。”吕布说着,故意扭回头去,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这便是了,好汉大哥言之有理,想是小尼胡乱猜测而已。”妙玲跟在后面,说道。
经过了这一番对话,吕布忽然有一种想要亲近她的冲动,不过,最后还是按捺住了。
不论此事是真是假,自己现在的处境也不允许在貂蝉之外,再去另寻其他女子。
下意识的一伸手,他还摸到了那块陈玉娘送给自己的香帕,不由得双眉微蹙起来。
青莲庵果然距离滁州城不远,坐落在一片树林的后面。
庵堂很大,远远地便可以闻到浓浓的香火之气,大门的两侧停着各色的马车,还有几顶轿子,有家人打扮的人等在门外。
台阶上,一个面色凝重的尼姑正在为进入的香客发放香烛。
可见,这里的香火很盛。
“好汉大哥且在这里等候片刻,待小尼去寻慈惠师傅。”妙玲说道。
“小师傅认得这里的人?”吕布吃惊道。
妙玲不置可否,快步踏上台阶。
不知道她和门前的尼姑说了些什么,那尼姑不停的点着头,又看了一眼吕布,然后带着妙玲走进了庵堂。
吕布坐在了一块上马石上。
妙玲跟随尼姑绕过了前面的大殿和众多的香客,很快就来到了后面的一间禅房,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尼姑正在这里打坐,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睛。
“弟子妙玲见过慈惠师傅。”妙玲双手合十,稽首道。
慈惠似乎略略一惊。
“这许多时日,你去了哪里?”
“妙玲不幸落入匪患之手,险些丧命,幸得一位好汉大哥搭救,并送我归来。若非如此,妙玲恐再难见到师傅。”妙玲抽动了几下小巧的鼻子,说道。
慈惠诵了一句佛号,站了起来。
“既如此,快些请施主进来,贫尼也好当面致谢。”
那个带妙玲进来的尼姑答应着走了出去。
没多久,吕布跟在尼姑的身后来到了院子里。
为了确保妙玲在这里能够生活得好些,吕布把自己从山洞里找到的所有银子统统拿了出来,算作是香资。
妙玲似对吕布颇有不舍之意。
吕布不敢多停留,又不能把自己所想的事情对妙玲说出来,只是叮嘱她安心向佛,便要告辞离开。
“好汉大哥若是近日不曾启程,可随时来此看望小妹。”妙玲的这一声“小妹”差点赚取了吕布的眼泪。
禅房的后窗前,忽然有一条黑影闪过,一个用灰色卷帕罩头的女子很快从窗前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