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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梨花带雨

在劫纪 猛冲 3235 2023-04-17 11:39

  

  不再关注小女孩儿与小乌龟交流感情,我举起手里的“肉包子”向脚腕上的铁链子砍去。

  果然是削铁如泥的宝贝,砍了一下之后便火星四溅,铁链子裂开了一个硕大的口子,再砍一下,铁链子便仿佛冬天里被滚烫的开水刺激的玻璃瓶一样裂开了。

  我欣喜不已,急忙砍开另一条脚腕上的铁链子,然后欢快地蹦了起来。虽然被囚禁不久,但是重获自由的感觉仍然让人很爽。

  但是,前世三十年的生活经验提醒我这时候不能得意忘形,毕竟还无法确定此刻正在我面前交流感情的一人一兽是敌是友。于是我急忙坐了回去,然后把铁链子摸了回来,重新缠绕在脚腕上。

  当我不知道把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藏在哪里的时候,小女孩儿惊讶的声音传了过来:“哎呀!木头,我的‘肉包子’怎么跑到你的手里去了?”

  “我……那个……”我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回答,小女孩儿却一个箭步窜了过来,然后夺过匕首,便向我的脚腕砍去,“你什么你啊!你不知道‘肉包子’的厉害吧!我跟你说,就拴在你脚腕上的这种铁链子,‘肉包子’三两下就能给砍断了!——咦,这铁链子怎么是断的啊?”

  听到小女孩儿的疑惑,我突然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尴尬,正想着怎么解释的时候,却听小女孩儿又喊了起来:“小乌龟,赶紧把灯给老娘点上,我倒要看看这铁链子到底是不是断的,这老头儿办事也太不用心了……”

  一声“汪汪汪”之后,眼前的视线突然明亮了起来。

  真是神奇,这只叫作小乌龟的大黄狗不但会说人话,而且还会点蜡烛!看着那正在卖力地燃烧着的不知道什么材质制成的蜡烛,我简直惊讶得掉了下巴。

  小女孩儿不惊讶,她拿着从我的脚腕上轻松取下的铁链子,一边仔细地查看,一边恶言恶语地咒骂起来,不过这一次骂的不是小乌龟,而是——听这意思,好像是她的爷爷?

  “好你个老东西,真是臭不要脸!竟然敢欺骗你最最最疼爱的孙女!你给我等着,等你回来,看我不把你的胡子、头发,全都烧了!……真是气死我了!不是说好了,把他拴住了,让我来救他的吗!……呜呜……气死我了!呜呜……”

  怎么骂着骂着还哭上了?

  已经恢复自由身的我,看着蹲在地上抽抽噎噎伤心哭泣的小女孩儿,有一瞬间的发蒙:这是唱的哪一出?怎么,看到铁链子断了,我重获自由了,你不高兴了?这有什么嘛,你不是会功夫吗,我又打不过你,你再把我绑起来啊……

  我望着跪坐在不远处的同样发着蒙的小乌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从这一点来看,小乌龟应该是个公狗,面对突然间莫名奇妙地哭了的女人,同样不知所措。当然,此时的小女孩儿还只是个小女孩儿,并不是女人,但也差别不大。

  “那个……无语,你没事吧……”我试图安慰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抬起头看向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娇嫩的脸蛋儿上也红红的,布满了泪珠。

  小女孩儿梨花带雨地说道:“木头,铁链子根本就是断的,我爷爷骗我,他根本就没有拴你,你咋不跑呢?”

  “我……”我该怎么回答小女孩儿呢?我要告诉她,其实他爷爷把我拴住了,是我自己刚刚把铁链子砍断的吗?

  看着小女孩儿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突然感觉怎么和柳扶疏那么像呢?——当然,这个“柳扶疏”是指前世的柳扶疏。

  我记得那是一个雨天的傍晚,我匆匆忙忙将手里的稿子整理完打包后,赶紧打卡下班。我一路小跑着往东门去,我着急回家,因为那两天怪鱼疏疏和我闹别扭,我得赶紧回去伺候。可当跑到位于东门前的小花园的时候,我却停了下来。

  小花园里有人。这好像是句废话,下班的点儿,小花园又是去往东门的必经之路,当然会有人。但是,在这寒雨淅沥的傍晚,小花园一角破旧的长条椅上,坐着一个不打伞的人,就有些不正常了。而我停下脚步的原因,是我看出了那个人是谁——没错,那人正是我暗恋的对象柳扶疏。

  其实,我能猜到柳扶疏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淋雨。听说,柳扶疏与她的富二代男朋友分手了,而且柳扶疏是被分手的那个。

  我为柳扶疏感到不值。明明有颜又有才,为什么还要“拜金”呢?这下好了,富二代有了新欢,自己仿佛穿破的鞋,被扔到雨中自生自灭了。

  看着在雨中哭得梨花带雨的柳扶疏,我胸口的某个地方一直在狠狠地疼着。但是我却只能远远地看着,而不能上前给以安慰。因为……直到现在,我还不曾和柳扶疏说过一句话,换句话说,虽然我暗恋柳扶疏,但是这时候的柳扶疏还不认识我,甚至有可能没有听说过我,毕竟我只是公司里一个可有可无的底层的小编辑,而柳扶疏却是公司不可或缺的总经理助理。

  那个下雨的傍晚,我就躲在花园的一角,默默地看着破旧长条椅上的柳扶疏伤心地流泪,一如现在看着小女孩儿伤心地流泪。柳扶疏因为什么伤心流泪,我知道,但是小女孩儿因为什么伤心流泪,我就不知道了。

  不懂就要问,是我前世受到的良好教育,于是我趁小女孩儿抽抽噎噎的工夫赶紧问道:“无语,你怎么了?你哭什么啊?”

  没想到,我这么一问,小女孩儿竟然不哭了,而是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愣愣地看着我。

  我的这一问这么神奇吗?早知道这样,如果当初我也这样问柳扶疏就好了:“扶疏,你怎么了?你哭什么啊?”。

  小女孩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看得我直发毛,正当我终于忍不住要反抗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哐当”的声音。这“哐当”声不同于之前“肉包子”掉在地上的声音,而是要大得多,而且一直持续地响着:“哐当,哐当,哐当……”

  听见这声音,小女孩儿突然窜起身便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但没跑两步又回来了,拿起地上燃烧着的蜡烛,又跑了回去,一边跑还不忘叫上在旁边一直看着她的小乌龟:“小乌龟,走,烧老东西的头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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