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哥哥,这么好的房子里也会有老鼠吗?
“伤口恢复得太快了。”
席慕言靠在医院走廊有些冰冷的墙上,若有所思地说。
席锦点点头:“浅浅应该是继承了妈妈那边的血脉。”
“这事回去再说,现在最重要还是养好浅浅的身体。”
二人一脸严肃,一拍即合。
随后,大打出手。
“大哥,你去买饭,我去陪浅浅!”
“尊老爱幼不知道吗?你去买饭,你年轻,你身体好,你走的快,我去陪浅浅就好了。”
“说什么尊老爱幼,你就比我大三岁!”
席慕言额角青筋突起,一脚将席锦踹了出几米远,扭身闪进了房间。
咔哒一声,席慕言甚至将病房门锁了起来。
席锦骂骂咧咧地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想起房间内还在饿肚子的浅浅,十分不舍地迈着长腿离开了。
席慕言听着外面渐渐离去的脚步声,勾勾嘴角,转身刚想和浅浅说上两句话,就发现浅浅那双因为过瘦而显得更大的眼睛正圆溜溜地盯着自己。
“大哥哥。”
浅浅弱弱地叫了一声。
席慕言脸上立马挂上了和善的笑容,温柔地应答:“怎么了浅浅?你五哥给你买饭去了,很快就回来。”
浅浅点点头,眼睛眨巴眨巴,有些紧张地捏了捏手指:“大哥哥,你们真的要带浅浅回家吗?”
浅浅这话一出,席慕言的心中一揪,他几步上前将浅浅带着被子一起抱入怀中,一下下摸着浅浅干枯的头发说:“我们肯定会带你回家的,大家都很期盼你回去呢。”
浅浅乖乖地窝在席慕言的怀中,轻轻地说:“但是他们都说浅浅是个赔钱货,是祸害,因为是女孩所以家里的好运气都被赶走了,弟弟来了之后家里才转运的,浅浅要是跟你们走,会不会也连累你们啊?”
“不会的,他们说的都是假的。”
席慕言安慰女孩的声音低沉柔和,眸中却无比冰冷。
肉体折磨,精神折磨,宋家人真是千刀万剐都不足够!
心浮气躁间,他和病房门窗户上的两张挤得不成样子的两张脸对上了视线。
自家那两个长得还算人摸狗样的弟弟现在仿佛两头狰狞的怪物,要是让浅浅看了去肯定得吓哭。
他叹了口气,缓缓将浅浅放回病床,将方才落下的门锁再次打开。
门开的瞬间,两头馋红了眼的野兽就嗖得窜了进来。
席慕言一手一个,像拎鸡崽子似的,稳稳将他们提溜在手中。
浅浅看着这几个人的互动,有些无措,但先前的警惕不安已经渐渐散去。
她抬脸怯生生地看向席应淮:“这也是浅浅的哥哥吗?”
席应淮一愣,然后像个泥鳅似的挣脱了席慕言的束缚,几步溜到了病床边。
“是啊是啊,我是四哥席应淮。”席应淮观察了一下小姑娘的状态,将称呼的选择权给了她,“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
浅浅犹豫了一下,弱弱地叫了一声:“应淮哥哥。”
席应淮刚想应,就被席锦一下子挤开老远。
席锦宝贝似的将买回来的粥献到了浅浅面前:“浅浅,饿了吧,五哥哥给你买了甜甜的粥,我们一起吃吧。”
席锦将刚刚买的粥放在了桌子上,开始一口一口喂她吃饭。
虽然很羡慕席锦可以给浅浅喂饭,但是席应淮还是将席慕言拉到了墙角。
“宋家收拾的差不多了,但是让那个女人跑了。”
秦沫跑的时机很巧妙,刚巧赶上了席家几人都围着浅浅着急的时候。
等席应淮准备去收拾人的时候,就被告知秦沫已经偷偷跑了。
“上天下地也要给我把那个女人找出来!”
不能让那个恶毒的女人再来伤害浅浅。
席慕言眼神在乖巧吃饭的浅浅身上打转,浅浅身上的伤差不多已经都恢复了。
“等浅浅吃完饭,我们就回帝都。”
——
中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到了浅浅的小肚子上,被晒得暖洋洋的她在公主床上睁开了眼睛。
入目就是粉红色的床幔,浅浅懵懵地坐起身,打量着这个大的离谱、放满了各种精致家具的房间。
这种房间在宋家只能是爸爸妈妈还有弟弟住的。
她不该睡在这个房间,会被打的!
以往的认知让浅浅着急忙慌地从床上爬了下去,光着脚局促地站在地上,活像个淋了雨可怜兮兮的小猫。
“浅浅,你醒了吗?”
席应淮推门而入,就看到了穿着毛绒睡衣的浅浅光脚站在地上,豆大的眼泪正从眼眶中争先恐后地涌出。
“怎么了浅浅?!”
席应淮瞳孔微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连忙将浅浅抱到了怀中,就听见怀中的娃娃抓着他的衣襟小声道歉。
“浅浅睡糊涂了才睡到这个房间来,对不起哥哥,浅浅不是故意的,浅浅会把这里打扫干净的。”
听见这话,席应淮也没忍住红了眼眶。
明明才几岁,就这么卑微,他既恨宋家,又恨自己。
不该把浅浅弄丢的。
“没事的浅浅,这就是你的房间。”席应淮压住喉咙中的哽咽,轻轻拍浅浅的后背,“这是爷爷特地为你准备的。”
“为了庆祝你回来,爷爷还给你准备了个盛大的宴会呢!”
席应淮语气夸张,摇头晃脑,将怀中还在掉猫泪的浅浅逗的破涕为笑。
听见浅浅的笑声,席应淮用侧脸蹭了蹭浅浅的小脸。
“浅浅,哥哥知道你暂时还是适应不了,但是你要知道,你是席家,是我们所有人的宝物,你拥有什么都不奇怪。”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哥哥也会给你抢过来变成你的。”
“应淮哥哥,不能抢东西啊,抢东西是不好的。”
浅浅本来还在听话点头,听到席应淮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瞪大了眼睛,壮着胆子拍了拍他的头发。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现在她已经有了爱她的家人了,不用再担惊受怕了,自己难过,家人们也会难过的。
“但是应淮哥哥,为什么门口总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啊?这么好的房子也会有老鼠吗?”
浅浅抬起头看向房间门,不解地问。
闻言,背对着门的席应淮将浅浅放到了床上,三步做两步,一下子就拉开了那扇门。
门口几个偷看的大老鼠咕噜噜地就都摔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