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荣枯咫尺异
这一拳下去,现场的人都安静了。
刚刚说话的混子瘫软在地上生死不知,其他几个混子只觉得双腿发软,其中有个身材健硕的光头心中一横,在腰间拔出一把短刀,用力在墙壁上劈出一道火花怒吼道:“去你娘的,不过是力气大了点,咱们一起上,乱刀砍死他,有事我兜着!”
被光头混子这么一激,其他人也鼓起勇气,从身上掏出利刃朝着陈初始一拥而上!
赵猎户被他们的气势吓到,颤抖着拔出挂在腰间的柴刀,冲上去把陈初始挡在身后说道:“高人你快点走,小老头我有一点把子力气,能挡他们一挡!小老头的家就在县南的尽头,您只需随便拉个人问‘赵猎户的家在哪里’就能知道了……”
陈初始看着浑身都在颤抖的赵猎户,伸手将他拨开一边:“几个混子都对付不了,你如何相信我能救你妻子呢?”
他夺过赵猎户手里的柴刀,瞄准,掷出!
柴刀呼啸着飞射出去,命中光头混子的肩膀,巨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带飞,钉在巷子尽头的墙壁上面,血液顺着墙壁落在地面……
人如果没有人性,就不再是人。
面对四个手持利器上来的混子,陈初始解开手腕上的黑色铁链,猛地甩出去,铁链见风就涨并伴随着阵阵呜咽声音,瞬间把四个混子捆住,他默念黑无常的名字,黑色铁链抽出混子们的魂魄用力朝着地面摔去……
砰,随着闷响。
混子们的魂魄下沉一下又如同水中木头一样上浮起来。
陈初始明白了,这个世界的阴曹地府已经没有黑白无常的存在,只是个空壳阴间,早已被例如黑山老妖之类的怪物占据。
混子们的魂魄看到地上自己的尸体,跪地疯狂求饶起来。
陈初始深吸一口气,喷出烈焰,把魂魄烧了个干净……
赵猎户的儿媳妇求饶的时候,可有人饶过她呢?你们做不到的事情,何必要求我能做到呢?
黑色铁链重新缠绕在陈初始手腕上,他抽出黄金剑,金光闪闪,若是放在平时,光头混子肯定满心贪欲想得到它!但剑在陈初始手里,那金光就是夺命的寒光,光头汉子只希望它能距离自己远一点……
陈初始剑光一闪,光头混子的左腿掉在地上,冷声问道:“说不说?”
撕心裂肺的疼痛,光头混子眼泪都出来了,他哭喊着:“这位大爷,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请把我当做一个屁给放了吧!您让我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您倒是问呀……”
陈初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剑一挥,又一条小腿掉在地上,埋怨道:“那你应该提醒我,早点提醒就不用受罪了……真是的,我还想多玩一会儿,你别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呀!
说吧,为什么侮辱杀害赵猎户的儿媳,还有他儿子入狱跟你们有没有关系!想好再说,别说出让我动脑筋思考的话来,知道吗?等你三个数……”
光头混子疯狂哀求,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旁边的赵猎户都看呆了,这个人是县城几波混子里的恶霸头子之一,手段凶残,犹如地狱恶鬼,原来在面对生死的时候也会害怕成这个样子呀。
陈初始默默说道:“哭,哭也算你时间。”
光头混子硬生生把眼泪鼻涕憋了回去,这绝对是个凶人,他强忍着双腿的剧痛说起来:“是这样的,马大人的公子逛街的时候看到赵猎户的儿媳,见其模样还算端正,又是贫贱百姓人家,便想换个味道尝尝鲜。
他让我们哥几个出手把那娘儿们……我是说赵猎户的儿媳抓过去,他品尝后,再给我们几个轮番品尝!马公子说贫贱百姓而已,死一百个也比不上他的一根汗毛,所以尝完弄死就是了,这世道什么都东西都少,唯独贱民一堆……
对了,赵猎户儿子被抓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纯属衙役上街抓替死鬼而已,别说是猎户的儿子抓,就算是读书人也一样抓!”
他的话让赵猎户整个人都蒙圈了,马公子的爹可是户部尚书,虽然户部尚书是什么官,赵猎户不太清楚,但至少知道县太爷见到这个人也要像条狗一样在旁边巴结!这样的人物背景真是他一个草头百姓能讨回公道的吗?
陈初始听完光头的话,问道:“你有骗我吗,还有隐藏的事情吗?”
光头混子疯狂赌咒说自己没有说谎。
陈初始拔出插在他肩膀上的柴刀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你十个呼吸时间逃命去吧……”
光头混子闻言,身体落在地上,小腿已经没有的他,在强烈的求生欲下用两条胳膊和两根大腿在地上疯狂爬行起来,留下长长的血迹。就在即将离开巷子的时候,那柴刀犹如残月飞射过去命中背心。
他痛苦地回过头:“你……你不是说要放……”
陈初始走过去抽出柴刀,喷出一口火焰将其点燃,看着燃烧的躯体说道:“你误会了,我一个肉体凡胎的俗人怎么能代表上天呢,好生之德这种东西,上天有,但我没有!”
离开小巷,陈初始拿出一本小册子记上一笔:户部尚书的儿子马公子。
马公子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呢?
唉,刚穿越过来第一天就杀了六个人,本地的混子太没有礼貌了……
县城南边,陈初始经过繁华地段再到这里,感觉自己仿佛闯到了人间地狱,这里的百姓个个骨瘦如柴,面黄肌瘦,在路边游走仿佛活着的鬼魂,不,鬼魂都比他们好看太多!路边的墙角处有饿死的尸体。
繁华地段,富贵人家,陈初始经过的时候,还看到有仆人端着一大桶剩饭剩菜倒在后院门口的地板上,顿时一堆等待已久的人扑上去,疯狂抢食地面的残渣,哪怕被里面的骨头扎到口腔鲜血直流也不肯停下……
仿佛这一刻人和动物的界限已经变得模糊。
这种身临其境的时候,陈初始才能深刻体会那句诗有多么沉重:“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
他有种预感,在这个世界,可能要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