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之也应该是刚刚收到信息，急匆匆的过来，见我也在看手机，他压了一口气才道：「掌门师弟，现在的情况……」
「我们成了柳家和龙虎山争斗的棋子了！」我打断张道之，把他没有说完的话说完。
加入道门，我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意愿。
但这是柳元的愿望，而且既然实行了，也付出了那么多，那就不能轻易的失败。
我刷新了一下手机，在看的时候，龙虎山也发表了一份声明，谴责柳家倒行逆施，没有大家族的担当。并且放出了军马场上表诀的影像。
里面，柳长空同意五行门加入道门的话语掷地有声。
也就是这几分钟的时候，下面全是道门家族站队支持的信息。
柳家的帖子和龙虎山帖子下面，留言支持的信息都很多，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龙虎山居于下风。
真理不会被埋没，但一定会被众口铄金隐藏。
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张道之一看，更急了。
我安抚道：「师兄，先看看情况，还有把天龙叫起来，让他现在就去道门总部。」
道门元老令，明面上还是有一定的作用。
至少可以用来做道德绑架的工具。
张道之也是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按我说的，匆匆过去叫盛天龙，等于是把希望全都寄托在盛天龙身上了。
但我知道，盛天龙也只能过去恶心一下人了。
因为不在剑锋之下的承诺，随时都可以成为一句废话。
可现在的五行门，需要的就是这句废话。
盛天龙的动作很快，张道之才喊，他们立刻就起来过去。
一行人，像极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一群流氓。
见他们出门，我又继续关注论坛上的信息。
站队已经形成了风气，本来不想表态的门派，也隐晦的单独发帖试探。
整个道门西南分部，彻底成了一个大染缸，身处里面的人，没有谁能独善其身。
见支持柳家的已经有三十几个门派，我也开始忐忑。
难不成我们都赌错了？
我有种抑制不住的冲动，想冲进道门总部，当面质问柳长空。
但理智告诉我，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想法。
棋子，也只有等着执棋者过来挪动的命。
现在就是不知道龙虎山会怎么用我们这颗棋子了。
盛天龙他们过去，效果还是有，把本来就乱的道门总部搅得乌烟瘴气，我看到有人发来图片，他们直接躺在了柳乘风的办公室里。
盛天龙也是个聪明人，他死死抓住道门元老令，决口不提五行门，否则会被柳家找到借口。
可即便如此，也不过是癞蛤蟆爬大腿，怕是不怕，就是恶俗。
张道之一直在院子里打电话，联系以前交好的人，我在里面听着，不管是怎么站队的人，他们都是接起来说几句话，然后就迫不及待的挂了电话。
现在这个情况，谁都怕跟我们扯上关系。
很难想象，要是没有阎三的庇护，我们很可能早就被一锅端了。
因为对于柳家来说，少了我们这一根搅屎棍，他们做事都要顺利不少。
张道之打了一会电话，已经找不到可以打的人了。
我在门缝里见他一个人呆愣的站在古茶树下，打开门出去道：「二师兄，你也别急。师父信里已经说了，让我们静观其变，看两虎相争就行。」
「唉！」张道之长叹一声，仰天道：「都怪我没有大师兄的本事！」
人在无奈的时候，发出最微末的感叹莫过于此。
我能体会到张道之的无奈，也能体会到他叹气中隐藏的情绪。
只是，我也做不了什么。
我又何尝不想自己强大，一人撑起一个门派？
我想在医院门口放声哭泣的人，他们也希望自己是首富，能有足够的钱去医治自己的亲人。
但世事，又且能事事如愿？
何况我们现在还没有走到最后一步。
张道之低头，声音沙哑的道：「掌门师弟，我们过去宴会厅看看吧。应该能有几个人来。」
我「嗯」了一声，跟着他一起出门。
我们过去的时候，小师侄早已等候，门口还摆放着收取礼金的桌子。
现在时间也不对点，可是即便如此，还是尽显冷清。
完全没有热闹的气氛。
酒楼里的工作人员，也不是忙着去准备食材，而是靠在墙上嗑瓜子，见了我和张道之，眼里尽是鄙夷，甚至是窃窃私语的嘲笑。
我倒无所谓，但张道之火一下就上来了。
他正准备喝问，酒楼的负责人就迎了上来，嘴里说着恭喜，只是握手过后，他话风一下就变了，脸上还是带着微笑的道：「道之，我们可是提前约定好的，不管有没有人，钱我们都不会退了。」
张道之冷哼一声道：「放心，说好的不退就不退。」
我听不下去，走过去道：「钱我们不退，但麻烦你们把菜肴全部上上。一桌都不能少。」
酒楼负责人的职务和张道之类似，否则他也不敢直呼其名。
见我开口，他礼节的拱了拱手，姿势是有了，但脸上的表情，尽数都是嘲讽的道：「姜掌门，现在全民都在提倡节省，你看现在这情况，菜做出来，别说十桌八桌，恐怕就是三五桌都没人，摆上且不是浪费？」
我颧骨蠕动，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一个餐馆的管理员，都有能耐这样跟我说话了。
「那我们按照桌数算钱。一分不会少你，一分不会多你。」
「姜掌门，你这就有违契约精神了。我们协议上签的可是不管如何，都是全款，而且这也是我们一直以来的一个规矩。」经理直起腰，皮笑肉不笑的道。
我问：「契约里也规定没人可以不上菜？」
经理道：「这是道德的问题，姜掌门身为一门之主，不管是不是道门里的门派，这点道德感应该有吧？」
给我扣帽子？
我冷声道：「我付钱，你做事。你把饭菜做出来，到时候就是给街边的乞丐，我也让他们吃光。」
经理皮笑肉不笑的道：「不好意思，本餐厅只接待道门里的人，外人一概不接纳。若非我本着契约精神，履行承诺，现在你们连在这里订餐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