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拿出的手镯,和我妈妈的十分类似。
见我愣愣的看着他,柳元解释道:「当初我和你爷爷偶得机缘,各拿了一只,本来有个约定……唉,不提也罢!」
我眉头更皱了,怪怪的看着柳元道:「你们约定,给各自的儿女做嫁妆,结果我爷爷成家了,你孤寡一人。对吧!」
柳元嘴角抽了抽道:「差不多是这样。」
我顺着他的话就问:「我爷爷既然能和你成为朋友,那……」
话还没说完,柳元就打断道:「每个人的选择各不相同,姜老头既然走了这条路,身后事,就不要在牵扯他了。让他安安心心!」
我爹是上门女婿,爷爷和我妈都是姜家一脉。
发现我妈的不寻常后,我也在怀疑爷爷的身份。
现在,终于得到了确认。
只是柳元的话语里也透露出来,爷爷是真的走了,既然如此,身后事,不提也罢。
不过我也猜到了,我们家的事,并非偶然。
我坐在柳元身边,目光看向蟒河,问道:「能说说我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柳元反问道:「你觉得什么样的人,能称之为英雄?」
「顶天立地的男儿,才能称之为英雄!」我挺起了胸膛。
我不想做英雄,因为英雄需要付出太多。
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英雄梦。
我也不例外。
而我心里的英雄形象,就是行侠仗义,顶天立地的男儿形象。
柳元听了,笑了笑道:「你爷爷跟你想的不同,但他算得上我心里的英雄,因为他心怀天下。不说了,你回去弄点吃的来,给为师带一壶酒。」
提起酒,我道:「忘了跟你说,小白龙到义庄闹事,毁了义庄的厨房,还有杂物间的耳房,你的酒缸都成灰了,一滴不剩。」
我说完,幸灾乐祸的看着他,等待着他发飙。
结果柳元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闭目养神。
见状我大失所望,等了一会,说了声我回去了,然后就走了。
回到公路上,太阳就已经升起来了,我回头看了眼,回了一下房车,吃了点东西,洗漱后还是去了一趟李大伯家。
昨晚本来说好住他家,结果新娘子探蟒河出了事,我得过去解释一下。
我过去的时候,李大伯正在清扫院子,见到我,他也没有问昨晚的事。
不过我主动解释了一下,就说昨天晚上义庄出了点事,我们回去处理了一下。
李大伯一听义庄出了事,紧张的问我解决了没有。
我点点头,说解决了,不过现在新年在还在上面,我回来打个招呼就得走。
李大伯见我要走,急忙放下手里的水管和扫帚,走过来,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我道:「大伯,我和你也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就说吧!」
李大伯叹了口气,低头道:「还不是你大双哥的事。」
我问:「是工程上的事吗?」
李奶奶的葬礼上,李大双风风光光的回来,要在蟒河上修建电站,可谓是风光无限。
不过当时我就预料到了,他做不成。
因为这事,我也帮不上忙。
就算李二狗回来,结果也一样。
李大伯道:「工程早就不做了,只是因为这件事,他回到省城后就像是得了魔怔,我和你婶婶去看他,都被人拦在了门外,听人说,他疯了。」
我眉头微皱,亲爹亲妈都拦在门外,那不是真的疯了么?
只不过起于蟒河,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
我道:「大伯,等我处理完山里的事,到时候你和婶婶跟我一起进城,我和你们一起过去看看。」
李大伯一听,欣喜的道:「那也好,二狗不在,身边也没有适合跟她说话的人了,你们年纪相似,也在大城市呆过,有共同的话题,跟他聊得来,帮我们劝劝他。」
李大双十五六岁就出门闯荡,跟我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不过也算得上小时候的玩伴。
就这点,能帮的忙,我肯定都会帮。
了解一下情况,那更是举手之劳的事。
只不过我们现在很可能要去西域,两个绝世强者在场,估计不会让我坐飞机啥的,应该是从龙背山直接离开,到时候车子也会留在这里。
我跟李大伯说事情有些麻烦,可能会要十天半月,不过我在外面有几个朋友,让他把地址给我,我先让人过去看看。
李大伯听了更加的高兴,颤巍巍的从衣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打开后里面是一张皱巴巴的纸。
可见对于李大伯来说,不管李大双给了他多少的东西,最重要的,依旧是儿子的下落。
而且在这之前,他们还沉浸在失去李二狗的痛苦里,把所有的希望、念想都聚集在一个人身上。
但一个人,特别是父母,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一个孩子身上,这个孩子还出了问题的时候。
这种事是非常恐怖的。
我没有接过纸条,因为那是他们所有希望的寄托。
我只是拍了一张照片,等着到了有信号的地方,我会传回去给江雪,让他联系地藏教的人,派两个人先过去看看。
至于白轩他们,我估计道盟的事,够让他们焦头烂额了。
而且二十亿,总不能浪费掉,让他们白白的赚了那么多钱。
我从李大伯家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我离开的时候,顺带把李大伯家的酒带了一瓶,到了车上拿了一些肉干,继续回到河边。
有了吃的,柳元很高兴,而且李大伯家的酒都是李大双带回来的,都是好酒。
柳元吃喝着,我又跑到河边看了下,白天的蟒河周围,说不上青山绿水,但也是绿水青山,小河跌宕,蜿蜒如蛇,有几分诗情画意。
只是正如黑水城少城主一样,蟒河也如同天使和恶魔的结合体,有美好的一面,也有邪恶和恐怖的一面。
而任何东西,只要有邪恶和恐怖的一面存在,即便它在展露美好,也一样会被人忌惮和害怕。
蟒河就是如此。
我只敢站在边上,不敢接触水面。
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天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