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见我震惊,咳了几声道:「你先别惊讶,更惊讶的还在后面。」
我平复心情,缓缓坐了回去。
病秧子道:「我用了两百年的时间,终于在昨天弄清了道域的所在地。」
他这话,隐藏了不少信息。
两百年没查出什么,结果就在昨天弄清楚,而昨天柳元和黑水城城主遭遇了袭击。
也就是说,出手的人,很可能是道域的人。
如此也就能理解了。
毕竟一个拥有浓郁灵气的秘境,里面的人修为必然是非常的高,同时重伤柳元和黑水城城主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我没想过,和道域有关联的人,竟然会是邱玉松。
不等病秧子说,我身体就微微前倾,问道:「道域的出入口,不会是在龙虎山吧?」
病秧子用笃定的语气道:「就在龙虎山。」
我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血液,差点就软到在椅子上。
因为这样一来,基本上可以断定袭击柳元和黑水城的人就是邱玉松指派的人。
如此一来,先不说邱玉松的实力,就凭他龙虎山掌控着道域的大门,那道域里的人,恐怕就都是他的人了。
柳元一直忌惮的,恐怕也就是那些人了。
柳元都忌惮的人,我拿什么去应付。
我的表现病秧子全看在眼里,略感失望的道:「姜门主听到这个消息,是彻底失去了斗志了吗?」
「刚才的确是吓到我了。」我如实的说,接着又道:「但怕也没用,如果只是我,我会顺应大局,跟着道盟而混口汤喝。可我身后,不只有我。」
我第一次觉得给地藏教的二十亿花得值,若是没有他们,我得到这些信息至少还要很长时间。
何况是确定下来。
至于李二狗之前说的猜测,完全就是他的臆想。因为柳元知道是何人出手。
病秧子没有在接我的话,而是一直在看着我,像是在决定着什么。
直到火炉上的茶壶翻腾顶开盖子,他才猛然回过神,问我道:「姜门主,你执掌道盟也有一年了,难道就没有反抗的力量?」
我道:「现在还不确定,特别是道域出现,有些关系恐怕不是那么可靠了。」
病秧子笑了一下道:「难得姜门主年纪轻轻,却看得通透。不过你大可不必担心,道域成立的时候立了不少规矩,其中一条就是道域的人不得干涉外面的事。」
我道:「那他们怎么还对我师父和黑水城城主?」
病秧子道:「那是因为你师父和黑水城城主的实力已经超出了这个世界的迹象,按照规定,只要你师父和黑水城的城主干涉玄世界的发展,他们就有权出手。」
我仔细的听着,生怕错过一个字。琢磨透,很多以前不解的事,突然就清晰了起来。
柳元让我们五师兄弟在道盟布局,目的就是让他可以在不引出道域里的人的情况下,争夺利益。
这点,我以前瞎猜,都误会柳元了。
只是让我不解的是,柳元和黑水城城主为何不进道域?
我问出来。病秧子磕了一声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或许和天门有关,又或许他们有别的考量。道域不插手的情况下,姜门主可有斗志?」
我道:「我的斗志,并不受这些的影响,因为不管情况如何,我都必须得斗。只是现在,我把握大了不少。当然……」
我话锋突然一转,看着他道:「如果能够得到地藏教的支持,把握会更大。」
他这一次来,很显然就是冲着合作来的,毕竟他开场的话就已经表明了意图。
现在我点出来,也正是他想要听到的话,一时间,病恹子的身体都坐直了一些。
我见他意图强烈,也是数次试探,也就不在晾他,直接道:「我们合作,前提我给不了任何保证,因为不知道在这一场争斗中最后谁胜谁负。但如果能够取得成功,我可以保证,我五行门有的,跟着我的人都会有。」
蛋糕平均分开,一人一块,至于什么人能吃到,那就不是我考虑的事了。
这个道理,我相信病秧子比我明白。
我也不能说他表现出意愿,我就自认为他一定会和我合作,于是接着道:「如果你选择邱玉松,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他们对地藏教的成见是非常大的。我想这也是你来找我的原因。」
病秧子也不否认,点了点头。
我道:「你刚才的问题,我也都回答了,也都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不知道你满不满意。」
病秧子道:「还好,没有画大饼。但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会从什么地方着手?」
我得知邱玉松已经在前线做了那么多,心里就已经开始盘算,应该是说和大师兄通完电话,我就已经在想了。
现在他问起来,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就道:「上一次我和你们的人见面,下发了两个任务,其中一个就是弄清楚申家同意和谈的原因,所以我想从这点入手,阻止申家和邱玉松联手。」
一个掌握着道域入口的邱玉松已经够让我头疼了,要是在加上一个申家,我根本无力招架。
病秧子又问:「接下来呢?」
我道:「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比较多了,而且结果也无法预测,不过从我坐上道盟的盟主后,私底下也做了不少事。只是不到最后,不知道成果如何,毕竟时间太短了。」
我对他不是百分百的信任,毕竟地藏教终归是拿钱办事的组织,说不定我全盘托出,转手他就告诉别人了。
于是不等他开口就道:「我能说的就这些。」
病秧子闻言笑了笑道:「就凭你刚才说的第一件要做的事,我的心里就已经有了选择。你把天棺交给我,剩下的事我去做!」他说着,暗处一张粗糙的眼皮纸,上面用魂力刻着八个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看了眼,简短的八个字,分量却非常大。
而且这是魂契,一旦落血,违约的话就是魂飞魄散。
放在平时,这样范阔的契约我说什么都不会签,但眼目前的情况,地藏教是我最有把握握在手里的一股势力了。
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匆忙落血,而是运转五行道气,认真的打量着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