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讲述尽可能的细致,因为我知道,哪怕是细微的东西,现在都会触碰到毛小辫的神经。
同样也会影响他的判断。
我用了一个小时,给他重复的描述了七人队和茅山八子出现的状况。
听完三遍,毛小辫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我在一旁,用柔和的声音道:「七人队停留在茅山,肯定有别的意图,毛哥,我们这次,需要你的帮助。」
差不多一个小时,我嘴都有些说麻了,毛小辫才沙哑的问:「你的意思是我师父他们已经死了,他们说做的事,并非他们所愿。」
我在这件事上,其实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毛小辫现在问,只是想听听我的意见,毕竟我是最直接的目击者。
我也不为了忽悠他开口乱说,再一次很中肯的道:「我在地下暗河见到的他们,身体已经腐朽,不像是活人。当然以茅山对尸体的了解,维持这样的形态也不难。那时候,我觉得他们是不***控的。」
暗黄河里,茅山八子的确很正常,不像是傀儡。
我顿了下,语气稍微重了一些,很肯定的道:「但我在茅山周边遇到的茅山八子,他们就是傀儡。」
毛小辫又陷入了很长的沉默,不得不说,劝说一个人是一个耗时耗力,很考验耐心的事情。
到现在,我也有些失去耐心了。
犹豫了片刻,准备把自己的猜想也说出来,开口道:「我认为,茅山八子应该是在十年前寻到了天龙山,并且进去了,后面发生了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事,而他们也发现了天龙山的秘密,为了解开这个秘密,他们需要搬运大量的浮尸。」
我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观察了一下毛小辫的表情,可以说是毫无变化。
但我还是接着说道:「这一次七人队出现,天龙山内肯定有变化,出现了另一股势力,你的师父们也着了道,成了傀儡。」
我这样一说,毛小辫抬头看着我,声音沙哑的问:「你的意思,我师父他们依旧是坏人?」
新娘子闻言,急忙传音给我道:「小一,你这样劝说不行,可以说点谎言。」
我没有理会新娘子,因为我对毛小辫现在的状态深有体会,此时此刻,最怕的就是听到假话,让心里越发纠结。
于是我认真的道:「我所见就是如此,如果你想查出真相,就只有说出茅山有没有秘密,我们才能想下一步的办法,查出真相。」
这一次毛小辫回答得很快,我话音才落他就干脆的回答道:「茅山没有什么秘密。」
他这样一说,我就叹了口气。
因为明显的看出来他在说谎。
我没有继续追问,起身道:「你在想想,我就在隔壁,想好了,跟我说。不过时间不多了,今天晚上,我们就会回去。」
七人队已经停留了很长时间,邱玉松他们又在附近,它们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攻击,所以我们要尽快过去。
我和新娘子出来,顺带把门关上。
钱常有和陈二皮过来。
陈二皮问:「没事吧?」
我道:「想通了就好了,问题不大。对了,你们自小和毛小辫相识,有没有听他说过茅山的事。」
钱常有和陈二皮都摇头,钱常有道:「任何一个山门,隐藏的东西都不会拿出来说。」
陈二皮还贴切的举例道:「就拿青城山的阵法,若非上一次在妖冢里情况特殊,我是一辈子都不可能说出来。当然,因为我师叔的存在,很多人也都能猜出来。」
我摸了摸肚子道:「有没有吃的?」
钱常有道:「我下去买,你们想吃什么?」
「随便!」
陈二皮和我异口同声,我接着又叮嘱道:「多买点就行。」
钱常有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离开了。
陈二皮也道:「这里被搞成这样,我去跟这里的主管打个招呼。」
我点点头,虽然说道门临时雇佣了他们公司,但好歹人家是一个独立的单位,这样一闹,影响也不好。
新娘子跟我进了无人机操作室,让他们把画面调出来。
从画面上看,七人队的位置没有变,唯一的变化就是茅山在画面里也变成了另一种颜色。
我问:「这些颜色是为了标注添加的,还是经过处理的设备拍摄出来就是如此?」
不同的力量有不同的颜色,有时候通过颜色,也能找出一些线索。
但负责人给我解释道:「被标注了鲜艳颜色的区域,实际上无人机是拍摄不到的,为了识别范围,我们用了色彩来标注。」
我问:「位置准确吧?」
「实时更新的数据,位置都是准确的。」
我道:「那你们继续盯着,我到旁边休息,任何一个色彩艳丽的地方发生变动,你都第一时间通知我。」
到门口,我想起一件事,回头问那管理道:「道……春城公司,没有派人过来?」
主管道:「前面有人在,你们走后他们也就走了。」
我眉头微皱。
道门的人不在这里,我心里有些不踏实。
毕竟这就是个小公司,就因为他们对无人机的操控比较有经验,道门才选中了他们。
我出来就给张道之发了一条信息,让他派几个能干事的人过来,最好不要派那种指手画脚的人过来。
毕竟不管怎么说,道门的人对现在的科技都不是很了解,弄一个只会摆谱的人来,会出现外行指导内行的情况,我更不放心了。
我叮嘱到位,相信张道之能够很好的安排。
毛小辫之前待的办公室被打扫过,通过风里面也能用了,不过进去还能闻到淡淡的烟味。
真不知道毛小辫时抽烟,还是烧烟。
我把空调打开,拉了一个椅子给新娘子,我自己也坐了下去,疲倦的吐了口气。
新娘子坐下后拉着我的手,轻声问:「药力还在体内吗?」
我点点头。
天隐老人给我的那一粒丹药的确是不俗,药力到现在都还在体内,持续的软化经脉。
只是不管它怎么软化,断掉的经脉始终是断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