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内心也更偏向于大伯,所以上次见面过后,我对他也没有了成见。
不过我只是放下自己的冲动,等待最后的真相。
新娘子在我指的地方停下来,目光深邃的看向水面,低声道:「小一,你往后退!」
我知道她要做什么,急忙道:「老婆,你可不要乱来,这蟒河可是邪帝的墓穴,黑水城都无法掌控。」
新娘子不听我的话了,语气略微生硬,带着固执的道:「你后退,待在十米开外。」
见她如此,我不敢在多话,松开她的腰带往后跑,边跑边骂道:「疯婆子,不要命了。」
我跑到十米开外,还是不放心,躲到一块大石头下,才探头去看新娘子。
见我躲好,新娘子手一抬,手腕上的手镯就化作数道白光,落到我身上,像是大号的紧箍咒,死死的护住我。
我见状心里一惊,她把仙器给了我,自己怎么办?
正想让她收回去,我跑回去不留在这里拖她后退,新娘子抬手对着蟒河河面就是一挥。
一道像水波一样的符纹从她手上飞出,落到蟒河中央,下一秒荡荡蟒河就从中断开,被完全截流,露出了深邃的河低。
如果说晚上的蟒河河水是墨汁,那河底就是掉在墨汁里的墨汁,黑得看不到任何东西,宛若一个黑洞。
上游被截断的蟒河水翻滚着浪花,开始上升,下游则是完全断流。
但断流的下游河底没有被截流的地方黑,至少能反射天光,看得到河低蠕动着无数的怨藤。
怨藤,全是从被截流的地方延伸出来。
我见提醒已经来不及,也不纠结拖后腿的事,看着那黑黝黝的河底,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柳元说邪帝的墓穴在一个深坑里,那黑得不可视物的地方,难不成就是那个坑洞?
刚这样想,蟒河里的水就蔓延到了河滩上,还好新娘子碰到水,就像泡沫一样,随着水流漂浮了起来,只是鞋底轻轻触碰水面。
见状我松了口气。
新娘子来自黄河,御水之术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我只是担心河底。
河水绕过河滩,很快就涌入下游的河道。
这样一来,被截流的地方就形成了一个宽十几米的黑洞,对比两边的河水,显得更加的诡异。
新娘子只是迟疑了一下,突然在水面上一跃而起,如同雄鹰扑击,朝着黑暗中飞去。
她一身白裙,微亮的天色下,格外的显眼,可现在只是落下数米,眨眼的功夫就看不见她了。
「老婆!」我喊了一声,下意识的就要追上去。但黑暗中传来新娘子的声音道:「待着,别乱跑!」
闻言,我又缩回岩石后面。
失去道气,我感觉自己从未有过的渺小,即便是夜风吹在身上,都会一阵阵的发寒,心生胆怯。
好在妈妈的手镯一直散发出熟悉的气息,轻抚着我。
新娘子的声音在河岸上回荡了好一会才渐渐消失,断流的河底,依旧是悄无声息,像是把她吞没了一样。
一时间,秒分而过的时间,对我来说就是度日如年。
焦虑、忐忑,复杂的情绪让我坐立不安,像个小猴子一样,不停的从石头后面探头。
差不多五分钟过去,截流后黑暗的河底才传出一道光亮,紧跟着新娘子从黑暗中冲了出来,快到河面的时候,我才看清她身后跟着一大片黑压压的东西。
新娘子飞到和水面齐平的地方,踏步就要朝我飞来,但就在那一瞬间,跟在她身后的东西一下子追了上来,缠住她的脚,一下就把她拉入黑暗。
惊慌下,我只来得及大喊一声,新娘子就再次被黑暗淹没。
不过这一次,我看清了黑暗里的东西,那是一只墨黑的大手,周围簇拥着无数只手。
好在新娘子坠入黑暗的瞬间,我身上缭绕着的手镯嗖的一下就跟着飞了进去。
新娘子的声音也再次传来道:「小一,先回去。」
话音落,河中又归于平静,似乎连绕过河滩的河水都失去了声音。
我身上一凉,急忙抱紧了胳膊。
新娘子让我回去,我也想回去。
因为我留在这里,帮不上忙不说,反而是个拖油瓶。
可老婆陷入危险,我怎么能走?
即便我在理智,现在也做不到一走了之。
然而就是我迟疑的数秒里,原本绕过符纹的河水,突然朝着我涌来,黑压压一大片。
河水才朝我涌来,蟒河上空就起了一层迷雾,黑水城的幻桥浮现。
只是在微弱的天光下,它似乎无法凝实,桥头,之前接我们进黑水城的老者立在上面。
此时此刻,他也如同幻桥一样,有些虚幻,不尽真实。
可见他说的不假,天亮后,黑水城就不能随意的进出了,不知道这是术法的问题,还是他们从帝墓里得到的法宝的问题。
他一出现,隔空打出黑水令,强行拉扯朝我涌来的黑水,同时大声道:「快走!」
他这一声犹如惊雷,算是把我震醒。
心里顿时明白,新娘子有仙器护体,即便落入黑暗也不至于会死。
我待在这里,必死无疑。
黑水令的力量很强大,拉扯之下,怨藤停了下来,水流也倒退了回去。
我转身就跑,奈何蹲在石头后面太久了,双腿发麻,加上河滩乱石成堆,失去道气的我,身体的强度也就跟喜欢健身的肌肉男差不多,磕磕绊绊的跑了两步,一下摔到在地上。
黑袍人在幻桥上看到,无奈的叹了口气,想要助我一臂之力。
结果就在他的力量在我身后开始凝聚的时候,山腰村里的大公鸡开始打鸣。
「糟糕!」黑袍人喊了一声,凝聚到一半的力量就崩碎,迷雾散掉,幻桥和人也一同消失。
失去黑水令的压制,蟒河里的水流和怨藤就像刚被松开的弹簧,我才爬起来跑了两步,水流一个起浪,直接就把我拍翻在一个石头缝里。
我顾不上疼痛,爬起来又跑,但远藤从石头缝隙里渗透进来,瞬间就缠上我的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