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的质问,沃箫剑只好说出黑匣子的事情,但是他并没有把真相告之,对于黑匣子的内容和好坏都是搪塞过去。
三天后,白虎阁陈德的大弟子工部尚书邓成芝和义子右都御史陈甹一起来到花都府。一个身材高大,一个身材瘦小,他们一边慰问麦加文,一边调查袭击案件。
当沃箫剑来到医馆想看望许诺宗主时,两人立刻拦住他。
“危月燕,听闻蟠龙号的黑匣子在你手上,对吧?”陈甹说。
沃箫剑听后心中一颤,然后说:“是的,不过黑匣子因为故障需要修理一下。”
“那请你把黑匣子交出来,由我们工部来修理。”邓成芝说。
“虽说你们工部技术精湛,但按理说这个黑匣子应该由宝船厂来检测比较好,就不用麻烦邓尚书了。”沃箫剑说。
“宝船厂本来就属于工部管的,况且你爹也是隶属于我们工部,又有何不可?”邓成芝说。
“危月燕,这次案件涉及到左都御史被恶徒袭击,我们都察院必须介入调查,已经轮不到你愿不愿意了。”陈甹说。
“那好吧。”沃箫剑不得不答应他们,便骑着大鹏带二人回去巽风塔,而二人则寸步不离。
当他回到自己房间门口时,便说:“二位稍等一会,我把黑匣子拿过来。”
于是,两人在外等候。
沃箫剑拿出黑匣子,狠下心运行内功,以内力把黑匣子里的机关零件震碎。
然后,他若无其事地把黑匣子交予二人,并送他们离开。
两天后,沃箫剑又去了花都府医馆了解许诺宗主的情况,也顺便想见到炎芯月,只是许诺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仍然昏迷不醒。
在医馆内,沃箫剑又见到邓成芝和陈甹二人。
“危月燕,我们检查过黑匣子了,但是里面的机关零件是碎的,你怎么解释?”陈甹说。
“碎的?难怪会出现故障!”沃箫剑皱起眉道。
“但我们确认,黑匣子的损坏是人为造成的,应该是有人用内力把它震碎了。危月燕,你不会不知道吧?”邓成芝说。
“我没有拆开来看,并不知道。”
“危月燕,如果你不配合,等到我们禀奏陛下,到时候就不由得你狡辩了。”陈甹说。
“危月燕,看在我们曾经共同为鹘鹰兵团出力的份上,我可不想把事情闹大。”邓成芝说。
“你们别吵了!”就在沃箫剑惊慌失措之时,麦加文走过来说道。
“二师兄,我们可是为了帮你找到行凶的真相。”陈甹说。
“袭击我的人不是沃公子,你们还不如多花时间去找谁才是幕后的主谋。”麦加文说。
“二师弟,凶手可能是为了得到黑匣子,本来我们可以从黑匣子找到线索,可偏偏危月燕一直找借口推脱,现在连黑匣子都坏了,这件事恐怕与他有莫大的关系。”邓成芝说。
麦加文沉思了良久,然后说:“算了,反正你们也没有证据,我现在也没心情管黑匣子的事情,你们还是先找到那天开枪的凶徒吧。”
“既然二师兄都这样说了,我们也不再多问了。”陈甹说。
于是,邓成芝和陈甹二人一起离开。随后,沃箫剑向麦加文道谢,但麦加文并没有领情,只是默不作声地走开。
当天,沃箫剑并没有见到炎芯月。
第二天,他又来到医馆,炎芯月终于来了,但她一见到沃箫剑就气冲冲上前问道:“沃箫剑,我听他们说因为你把黑匣子的事情隐瞒,所以才导致师父受伤,对吗?”
“那个……”沃箫剑有苦难言。
“你为什么婆婆妈妈的?你就不能像个男人那样有担当吗?!”炎芯月大声怒道。
“我……”
“如果不是你优柔寡断,师父就不会受伤,雷大哥也不会一直沉睡!我对你太失望了,雷大哥的气魄你连他根指头都不如!”
面对炎芯月的歇斯底里,他已经乱了方寸,他不知怎么回答,也不想回答,只是等待着她的怒气消掉。炎芯月突然间也不再是他心中的炎芯月,他心里只有压抑和失望,还有忍受着对方的冷眼与鄙视。
过了一会,炎芯月走开了,在他眼里只留下了对方埋怨的表情和自己的卑微,还有心里的一潭死水。
他独自回到了巽风塔,在走廊里碰见了师姐,却仿佛看不见似的,垂头丧气地从她身边走过,使得向铃兰很是惊奇。
向铃兰看他这副样子,也不去打扰。没过一会,就听见从他房间里传来的箫声,其乐曲愁闷而孤独。
此时,左都御史被恶徒袭击的事件传遍了朝廷,岭南左布政使秦桂便去到黄山的青龙殿,找青龙阁顾阳还有吏部尚书路霖和刑部尚书晟凯等东林党首领商量对策。
“青龙阁下,我之前打听到沃箫剑找到了当年蟠龙号的黑匣子,他还跟麦加文联系过,我怕他们会知道真相,所以……”秦桂说。
“所以你就派人抢夺黑匣子,但偷鸡不成还把麦加文的妻子打伤了,现在白虎阁的人到处找凶手,怕迟早会查出来,是吧?”晟凯说。
“秦大人,蟠龙号究竟是怎么回事?”路霖说。
“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沃箫剑的父亲沃炳坤当时只是一个市井之徒。不过,他很讲义气,也帮过我。我认识他以后,不知怎地他居然弄到了前朝的御船蟠龙号,然后我那时刚好有几批货要出海,就找他帮忙。经过几次成功的合作后,我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了,所以我就让沃炳坤当我的手下,只不过沃炳坤干了三年就洗手不干了。后来过了一段时间就听说蟠龙号沉没在南洋,至于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沃炳坤也没跟我说,它就成了一个谜。”秦桂说。
“呵呵……”青龙阁顾阳笑道,“蟠龙号的沉没并不冤。”
“师父,你知道是怎么回事?”路霖说。
“秦大人,既然你知道蟠龙号是前朝的御船,那此事当然和前朝余孽有关。”顾阳说。
“啊……”秦桂张口结舌。
顾阳接着说:“先帝在位时,正是大盟主蓝璞都督率领蛟龙水师把蟠龙号击沉的。”
“什么?!”大家都感到震惊。
“当时有人告密,前朝余孽驾驶蟠龙号出海寻找他们曾经埋藏起来的宝藏,但他们回来的时候就遭遇到蛟龙水师的拦截。”顾阳说。
“那宝藏拿到了吗?”晟凯说。
“没有!蓝都督直接下令把对方的蟠龙号击沉了。”顾阳说。
“这就奇怪了,如果蓝都督把蟠龙号上面的宝藏收缴,再上交朝廷不正是立下大功一件吗?为什么他要把蟠龙号击沉?”晟凯问。
“据闻当时除了蛟龙水师外,还有其它船只对蟠龙号上的宝藏虎视眈眈,蓝都督怕对方渔翁得利,就下了狠心果断把蟠龙号击沉。”顾阳说。
“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让蓝璞大盟主产生顾忌的,难道连蛟龙水师都怕了他们?”路霖说。
顾阳深呼吸了一口气,深沉说道:“是五虫会的水甲堂。”
“啊!”秦桂震惊道,“原来是五虫会的总舵主陈泳桦?难怪……”
“二十多年了,现在的五虫会应该销声匿迹了吧?”路霖说。
“不!他们只是在等待机会罢了。”顾阳说。
“这个五虫会的总舵主究竟有什么可怕之处?”晟凯说。
“呵呵……”顾阳大笑说,“他是一个连先帝都感到害怕的人!”
晟凯听后感到十分震惊:“先帝都害怕的人?那……他还能活在世上?”
“他不仅活着,他还是唯一有实力威胁到帝国的人。不过,此事说来话长。”顾阳说。
“青龙阁下,请你帮我想想该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秦桂紧张问道。
“既然沃炳坤与蟠龙号有关,他又是沃箫剑的爹,把罪名加在他身上,顺便一并收拾沃箫剑,那就最好不过了。”顾阳说。
“但是沃炳坤也是工部的人,而且他知道我的过去,我怕……”秦桂说。
“秦大人,你不用怕,只要我们刑部插手,沃炳坤两父子插翼都难飞,其它事情我们会帮你解决。”晟凯说。
两天后,沃箫剑突然接到锦衣卫指挥佥事斗木獬富大君的指使——立刻回朝廷办案,于是他就匆忙回到中天府皇城里。
虚日鼠饶聪看到沃箫剑归来,顿时神采飞扬,并与他把酒言欢。
“老弟,你上次也太不讲义气了,这样重色轻友,就把大哥我丢在那,还亏我把你救出来!”饶聪说。
“大哥,上次实在迫不得已,望大哥不要见怪,这杯酒就当我给你赔罪。”沃箫剑一饮而尽。
“哎,大哥我其实挺佩服你的,你是怎么把那个女孩搞到手的?”
“你是说……小禅?”
“对对对……就是小禅!你的口味怎么突然变了?”
沃箫剑笑道:“大哥,你误会了,我跟小禅只是朋友,她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比较贪玩而已。”
“哦,是这样?我就说嘛,以你的品味就应该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一说,沃箫剑就想起了炎芯月,心中思绪万千,然后大口大口地喝起闷酒。
饶聪看他脸色不对,就问道:“老弟,你怎么了?”
沃箫剑默不作声,他就继续问:“老弟,上次看你这副样子,已经是小宛那时候的了,你不会又失恋了吧?”
沃箫剑又一口一口地喝下去。
“我乱猜的,不会是真的吧?”饶聪皱着眉说,“究竟谁有这个能耐令老弟你失恋了?”
“大哥,一起喝!”
然后两人又继续干杯。
饶聪看他一直不说话,又说道:“哎,好歹有名姝八艳倒贴过你,你有什么遗憾的?”
“大哥……你别说了!”沃箫剑酒醉得满脸通红,“来,继续喝!”
两人喝得天昏地暗,把酒壶、桌椅弄得七零八落,然后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富大君一直在暗中观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