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离火派四位宗主在塔内的御膳房宴请大家,凤承煜、小禅、炎芯月和沃箫剑都一起出席,共坐一桌。
炎芯月和小禅分别坐在凤承煜的两旁,小禅则拉着沃箫剑坐到她旁边,他们与四位宗主和麦加文对坐着。
为庆祝离火派获得新的资助,几位宗主纷纷向凤承煜敬酒。
凤承煜也回敬了她们和麦加文,尤其是在身旁的炎芯月,两人更是相庆对饮。
沃箫剑看见炎芯月红光满面,自己内心却很不是滋味。
小禅看他有点落魄,便说道:“小燕子,我陪你喝!”
沃箫剑和她干杯后,又接着跟四位宗主敬酒赔礼:“许宗主和其她三位宗主,上次沃某冒昧失礼,十分抱歉,只因为了大盟主的安危我才会如此莽撞,希望各位不计前嫌,原谅沃某。还有……炎姑娘,我没有做到答应过你的事情,我心里十分内疚!在此,我先敬大家一杯!”
炎芯月看到他比较激动也很愕然,只是举杯以示回应。
坐在炎芯月旁边的许诺便说道:“上次只是误会一场,沃公子也不必再提,我与几位姐妹也不会放在心上,我们能够见识到危月燕的威名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来,我们敬沃公子一杯!”然后她和其她几位宗主也一起敬酒。
坐在沃箫剑身边的玉琪向他抛了抛媚眼,举杯道:“沃公子,能够与你过招几个回合真是幸运,希望以后再有机会切磋切磋。”
沃箫剑尴尬一笑,便把酒一饮而尽。
晚宴尾声,小禅便提议一起去看元宵花灯。经过大家的商议,麦加文和许诺夫妇也打算凑个热闹,而其她三位宗主就没什么兴趣。
于是,凤承煜和炎芯月,小禅和沃箫剑,麦加文和许诺六人两两结伴同行。
临出发前,沃箫剑把带过来的九江茶饼送给了麦加文,以示抱歉,麦加文便让夫人先放好,明天再来拿。
随后,他们来到了城中的花灯街,看到街上的人群络绎不绝。
小禅挽着沃箫剑的胳膊走,而沃箫剑却一直紧盯着前面的凤承煜和炎芯月二人。
面对着人山人海,凤承煜与炎芯月越走越近,他以高大的身躯和长臂一伸就挡开了周围的人群,就像一名贴身侍卫一样紧紧相随。
炎芯月生怕自己走丢,也愿意靠近他,尤其是感觉到他的霸道和强势,他就像是身边的一座靠山。
他们看到前面的人群都聚在一个大展会上,原来大家都在猜灯谜,于是凤承煜说道:“炎姑娘,要不我们也去猜猜灯谜吧。”
“嗯。”炎芯月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一处摊位前,抬头就看到横梁上挂满了灯笼,凤承煜便拿下其中一个,看到灯笼的一面写着“蜡烛浇水(猜一民间故事)”。
“猜中送花灯!”主持人喊道。
“这是什么意思?”凤承煜看着炎芯月问道。
炎芯月抿着嘴思索了一会,然后说道:“是凉烛吗?”
“对!就是‘梁祝’!先生,我们猜到了,答案是‘梁祝’!”凤承煜喊道。
“哎,对对,给这位客官送盏花灯,祝他们二人像梁山伯和祝英台一样恩爱!”主持人大喊。
凤承煜把灯笼递给炎芯月,说:“梁祝——这意头不太好吧。”
炎芯月刚接住灯笼,就被身后的人群推了一把。凤承煜在一瞬间伸手护住她,搂住她的腰背,问道:“你没事吧?”
炎芯月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自觉地低头往后缩,顿时脸都红了。
“不好意思,失礼了。”凤承煜立马松开手。
此时,沃箫剑正在远处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心里一酸,只站在原地发呆。
小禅看他一脸沮丧,便喊道:“小燕子,我们也去猜灯谜吧!”
沃箫剑没什么反应,小禅愣是拽着他走过去。
“看看这个写什么?”小禅指着其中一个灯笼说。
沃箫剑把灯笼拿下来,看到上面写着“父亲的父亲的父亲的儿子的儿子(猜一名人)”。
“这是什么鬼东西?”小禅说。
沃箫剑也一头雾水。
“不如换一个吧。”小禅说。
“等一下,我再想想。”沃箫剑思索了半天,突然间顿悟道,“是堂伯父?唐伯虎!”
“唐伯虎是谁啊?”小禅问。
随后,沃箫剑果然猜对答案,于是把灯笼送给小禅,说道:“唐伯虎是个才子,传闻他有九个妻妾。”
“哇!厉害哦!”小禅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兴奋道,“小燕子,你以后要是娶九个妻妾,我不介意做最小的!”
沃箫剑听得一脸尴尬。
然后,他回头看到凤承煜和炎芯月两人已经走远了,便对小禅说道:“我们走吧。”
于是,他们又远远地跟在后面。
可是,沃箫剑一直心不在焉,小禅终于不耐烦了,就生气道:“你都不是来看花灯的,我不走了!”
沃箫剑看小禅赖着不走,忽然间不知所措,便说道:“你要干嘛?”
“哼,你在想什么呢?你又不陪我吃,又不陪我玩,就像块木头一样!”
沃箫剑感到很惭愧,就说:“那好吧,你想看什么,我陪你去。”
小禅立马兴奋道:“我要去美食街那边,看到什么好吃的就吃什么!”
然后,沃箫剑就单独和小禅一边走一边吃,和其他人分道扬镳。
到了亥时,虽然街上的人群还是很多,但大家都陆续散去了。
沃箫剑送小禅回客栈后,就独自离去,然而也没见到炎芯月,于是只得闷闷不乐地坐大鹏回去巽风塔。
第二天早上,左都御史麦加文正要起程回去朝廷,妻子许诺就拿着沃箫剑给的九江茶饼过来客栈让他带回去。
两人在客栈里小聚了一会,许诺就准备送他出门。
“官人,你回去的时候路上要小心。”许诺说。
“夫人,我知道了。”麦加文说。
“要不我骑凤凰送你回去再回来?”
“不用了,夫人,你们的凤凰本来就不能私用,要是被朝廷的人说我滥用职权就不太好了。”
“但是,我还是放心不下。”
“夫人,你今天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点不舍。”
“不必多虑。”
随后,两人一起走出客栈大门。
然而,他们二人并没有发现客栈里已经有人在暗中观察,一名拿着火枪的刺客正藏在客栈三楼窗户里对准麦加文身后。
突然间,几名伪装的布衣从他们二人身后经过,一人趁麦加文不注意,夺去他手上的红色包裹。
“有人抢东西!”麦加文立马大喊。
许诺看到后正欲追去,却被其余几人挡在他们面前,于是她纵身飞去,空中甩出风火环击中那名盗贼的后背,随之盗贼手上的包裹被抛到半空,然后摔到地上,里面的九江茶饼撒落一地。
协同作案的几人看到包裹里原来只是一堆饼,不禁惊慌失措而逃跑。然而,许诺一个回身就把那几人同时打倒在地,使得他们痛苦不已。
麦加文把脚踩在一人身上,怒喊道:“是谁派你们来的,快说!”
“我……我们……只是混口饭吃而已……”
“朝廷命官你都敢惹,真的嫌命长!你老实交代我还会从轻发落,你不说就把你严刑拷问!”麦加文喊道。
“我说我说……”
“是谁指使你的?”麦加文大喊。
“是……”
许诺不经意地抬头,眼尾忽然发现客栈楼上有人拿着火枪正对准麦加文。
“官人,小心!”许诺一边大喊一边扑过去,用背部挡在麦加文身上。
突然间一声枪响。
“啊——”许诺背上中了一枪,随即血流不止而倒地。
“夫人——”麦加文顿时放声怒吼。
在附近巡逻的卫所士兵听到枪声后立马赶过来,然后各个千户、百户、总旗纷纷调动起来,全城搜索凶手。
然而,刚才的枪手早已不知所踪,而另外几名盗贼也无缘无故地身中剧毒而亡。
许诺立刻被送去花都府医馆紧急救治,麦加文则在门外守候,一直坐立不安。离火派其她三位宗主也同时赶来医馆。
到了下午,沃箫剑和炎芯月也闻讯而来。
“师父现在怎样?!”炎芯月急忙问道。
麦加文面无表情,只是一个人坐着发呆。
时翠姚便对炎芯月说:“大姐刚脱离了危险,但现在仍然昏迷不醒。”
“怎么会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炎芯月的双眼猛然湿润起来。
“官府和卫所都在调查,我们只知道有几个恶徒想抢走左都御史的行李,但大姐制服他们后就被藏在客栈楼上的刺客暗算了。”时翠姚说。
“那几个歹徒呢?他们为什么要抢走左都御史的行李?”沃箫剑问。
“那几人已经毒发身亡了,他们抢的东西居然就是你送的九江茶饼。”时翠姚说。
“什么?!”沃箫剑感到难以置信。
“看来,这是一场预谋!”玉琪闻声走来。
“有谁这么大胆,连左都御史都敢袭击?”沃箫剑说。
“那必然是能够与左都御史抗衡的势力,或者是东厂,或者是东林党。”玉琪说。
“左都御史在朝廷那么久了,也不至于会得罪他们双方势力,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时翠姚说。
“但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会抢走你送给他的九江茶饼呢?”玉琪对沃箫剑说。
“这个……”沃箫剑顿时哑口无言。
“也许,他们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时翠姚说。
“沃公子,你为什么要送那些饼给他呢?你之前和左都御史是不是有过往来?”玉琪说。
“本来那些饼是送给炎姑娘的,但后来听说她会出疹不能吃,所以我就转送给左都御史了。”沃箫剑说。
炎芯月听后感到惊讶。
“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要送给左都御史?你和他有什么关系?”玉琪质问道。
时翠姚和炎芯月同时看着沃箫剑。
他开始神色慌张,不知道该如何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