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间,花语气得连跺好几次脚,见着窗前的绿植,就把它当成那个讨厌的人连抽几巴掌,最后对着与隔壁的墙连做几个鬼脸。
“敢说我大?我大要你管吗?要不是你那好妹妹,我会这么大还嫁不出去?哼!坏人,都是坏人!”自抢婚之事开始到现在,花语第一次感觉这般委屈。
这不是她的错,不是!
现在经商,是她的选择,没有人能对她的选择指指点点,她会活出自己的样子,拥有不同于一般女子的生活!
好一通发泄后,花语无力地躺倒在床上,听着外头的风声水声,心情慢慢平静。
“姑娘?”簪星蹑手蹑脚地进来。
“这里。”花语慵懒地起身,略冷地盯着簪星:“你是摄政王的人?”
“是。”簪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簪星的坦荡打得花语不知所措,她扶额:“你怎么不早说呢?”
“姑娘你也没问啊,而且之前我说的主子就是王爷。”簪星歪着脑袋,不明白花语现在这副被欺骗的样子是为何。
花语回想着,好像是这样,只是当时她想当然地以为“主子”是二娘。
这算什么?身边待着一个王府出来的女侍卫……
“你……你,要不然回到你主子身边,反正现在也正巧碰上了。”簪星要是二娘的人,花语会很欣然地收下,但若是摄政王赵昱的人,那不就是在身边安了个探子嘛?虽然她没什么好探的,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或者说,感觉自己和王府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那不行!”簪星一口回绝:“主子让我万事听许老板的,许老板让我跟着你,保护你,那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花语深吸一口气,苦笑不已:“你还挺耿直的。”
“哦对了姑娘,傅侍卫让我转达给你,那迎喜班的班主可能会对姑娘不利,让咱们多加提防。”簪星说道。
花语皱眉:“对我不利?是因为今天打架?还是他还以为胭眉是吃了我的药不好了?”
“傅侍卫没细说,所以保险起见,今天开始我就在这里和姑娘同睡吧?免得遭他们暗算。”簪星想来想去,还是时时刻刻守在花语身边最为稳妥。
花语看着簪星尽职尽心的模样,也不忍拒绝,点头应下。
一楼的最外间的房间里。
张茂春和两个明媚妖艳的女子在床上横排躺开,躺在他怀中的女子香肩半露,吐气呵兰。
“大人,你今天很不一样呢。”魏知莺媚眼如丝,身若无骨地伏在张茂春的胸口。
张茂春吞着口水,喘着粗气,眼神迷离:“到底不是处子,滋味也就这般了。”
“大人要处子,可奴家跟大人的时候,也是处子呢。”魏知莺娇嗔道。
“我现在要处子,你现在是吗?”张茂春呵斥了一声,一把推开怀中娇媚的女子。
另一旁的秦月露见缝插针,一把搂住张茂春的大肚:“大人,胭脂不就是处子吗?大人一句话,胭脂还不得自己送上来?
“哼,还说呢!胭眉那蹄子不同意!还跟我说这船上还有别的美人,可偏偏那美人有靠山!”张茂春一说到这个就很烦:“要是早点下手就好了,现在那美人就是我的。”
“这还不好办嘛,既然那美人动不了,那胭脂好歹也是大人养大的,早晚都得是大人的人,胭眉姐姐只是一时想不通,只要大人得到了胭脂,胭眉还能说什么呢?”秦月露“善解人意”道。
“姐姐这话也就说岔了,胭脂虽是处子,但姿色到底差了些,不如楼上那花家姑娘明媚动人。”魏知莺可不想胭脂爬上张茂春的床,那胭脂的歌喉和胭眉当初一般无二,若是张茂春鼎力栽培,那这个班子里,哪里还能有她魏知莺的地位?
但花语就不一样了,不是班子的人,只要等张茂春玩腻了,到时候怎么处理都是可以的。
“哈哈,还是你懂我啊!”不管魏知莺私下想法如何,但就姿色来讲,张茂春确实更中意花语。
见张茂春就要推开自己去抱魏知莺,秦月露赶忙说道:“大人,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可以帮你得到那娇滴滴的花语。”
“哦?说来听听?”果然,张茂春一听,搂的秦月露更紧了。
“大人,你弄痛奴家了。”秦月露抱着张茂春,对魏知莺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哼,贱人贱皮,老子就喜欢这么搞你!看你求不求饶!”张茂春怒喝一声,翻身覆在秦月露身上努力耕耘着。
又是一个不眠夜。
柳胭脂半夜起身给姐姐接热水,路过那房间时,还能隐约听见里头的动静,气得她对着房门啐了一口:“狗男女!”
第二天,花语还睡得朦朦胧胧之时,外头突然就响起了好一阵骚动,隐约之间,花语好像听到了:“死人了!死人了!”
花语还以为是做梦,翻了个身子继续不安地睡着。直到一声明显的开门声响起,才算彻底地唤醒了她。
“姑娘,姑娘快起来,不好了。”簪星的声音在花语的耳边炸起,惊得她直接睁开了双眼。
“什么?”花语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但高度紧张的簪星却直接看懂了:“姑娘,外头死人了,就昨天柳胭眉跳水的地方,捞起来一具男尸!”
簪星好歹在摄政王府长大,见过很多腥风血雨的大场面,所以说起话来丝毫没觉得哪里需要避讳一下,直勾勾地就说了出来。
但长在深闺的花语不一样,她一听到真的死了人不是做梦,便吓得整个人直接愣住,肩膀控制不住地抖了几下:“你说什么?死人?谁死了?”
“现在还不知道,看样子是戏班子的人。”簪星只远远地看了一眼,确认不是船上的船夫,也不是后上船王府的人。
花语还是惊魂未定,但一听是戏班子的男人,突然感到一股阴气从后脖颈吹起,随后席卷全身。
她开始觉得这个戏班子里有猫腻。
“王爷那边是不是着手查了?”这个时候,花语反而觉得昨日赵昱的到来是件好事,毕竟有他坐镇,她至少不会被牵连进去,也不会因这事耽误此次南下的正事。
“是,王爷此行也是有要事在身,戏班子的事必须速战速决,因此今日会停靠在松江码头,将此案交给当地县衙后换船。”簪星一口气将刚打听来的消息告知花语。
“换船?”花语捕捉到关键信息:“意思是王爷不会在这里坐镇等案子查清?”
“不会,王爷此次是秘密出行,不能惊动太多人。”簪星回道。
“那我们怎么办?”花语有些急了。
簪星犹豫着回答:“姑娘,要不我们跟着王爷一道换船?”
“可……王爷要去哪里?和咱们顺路嘛?”
“顺路,我私下打听过了,王爷此行也是去钱塘。”
“好。”
花语知道,摊上人命官司的话,会耽误不少时间,少则数十天,多则个把月,那钱塘那边的正事就全耽误了。
所以,相比于耽误正事,花语更愿意搭上赵昱的顺风船。毕竟,钱塘的事,也是二娘的事,那二娘的事,就是摄政王府的事啊!想必赵昱也不是那般不顾大局的人吧?
想好后,花语赶紧起床梳妆,打扮齐整后,便立马催着簪星一起去逮赵昱。
但门还没摸到呢,外头再次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
又是来找花语的!
花语和簪星对视一眼,簪星手握腰间的皮鞭,以防备姿态上前开门。
又是戏班子的张茂春!
不同的是,昨日张茂春是孤身前来,但今天竟带了好几个小厮堵在门口,来势凶凶。
“你们做什么!”簪星大吼一声,想镇住这帮子手下败将,更想惊动隔壁的王爷。
可张茂春今日目的明确,开门见山:“昨夜子时后,我们班子有两个人看见花语到甲板处与阿福相会,今日一早阿福却溺毙,花语就是凶手,我来就是为阿福讨个公道!”
“什么?”花语躲在簪星身后,一整个亚麻呆住。
怎么还没去吃瓜呢,瓜就到自己身上了???
“你放屁!我们姑娘根本不认识什么阿福,昨夜我和姑娘整夜待在屋子里睡觉,都没有出去过,你们就这么平白无故地往我们姑娘身上泼脏水,还要不要脸!”簪星气势十足,声音更是高了好几度。
“哼,你是花语的人,自然向着她说话,我这里可是有两个人都看见了花语私会阿福,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花语谋害阿福,证据确凿!”张茂春余光瞥见花语整个呆住,便以为随便恐吓一下,花语就会被吓得跪地求饶。
但很可惜,花语才不会那样。
只片刻,花语便知晓了张茂春的目的,她平静地看着张茂春那张满是横肉的肥脸,开口道:“证据?张班主的证据也只有人证罢了,这人证还是戏班子的人,既然簪星说的话不可信,那凭什么认为你们的人说的话就是真的?我看,这件事就是你们迎喜班贼喊捉贼!”